叶澜倒下的那一刻,整座城市都在为这只垂死的天鹅哀鸣。
她穿着首席的羽衣。
舞步精准如刻度。
每个旋转都浸透哀伤。
足尖点地,似有千钧重负。
月光般的追光打在她身上。
惨白,凄冷。
「昨夜你用假的演出合约锁住我的翅膀,今朝你为她戴上钻戒,许下真的诺言……」她无声地控诉。
动作凝滞如冻住的泪。
终幕定格。
她猛地扯过悬挂的飘逸纱幕。
缠绕颈间。
力道决绝。
全场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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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先生冲进后台时。
身上昂贵的订婚礼服被扯得凌乱不堪。
未婚妻被他留在满堂宾客的宴厅里。
手下低声汇报:叶小姐没死,她不懂纱幕的承重,选的料子太薄,自己勒晕了,虚惊一场。
江先生紧绷的肩膀骤然一松。
随即,眼神冷过西伯利亚的寒流。
他反手,精准地抽出西装领带夹中隐藏的、一片柳叶般轻薄却致命的利刃。
步履沉重地走向剧院深处那间堆满尘封舞鞋的幽暗仓库。
两个小时后。
仓库深处传来一声短促、沉闷的异响。
像是重物倾倒。
压碎了堆积的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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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
江先生的手像铁钳。
死死扣住女孩单薄的肩膀。
粗暴地将她整个人掼在冰冷的落地镜墙上。
巨大的镜子猛地一震。
映出两张扭曲的脸。
“呃!”她痛哼出声。
背脊撞得生疼。
镜面寒气刺骨。
激得她一阵哆嗦。
他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
指间赫然多了一抹冷冽的寒光——领带夹里暗藏的薄刃。
此刻精准地压在她纤细脆弱的颈动脉上。
微微下陷。
皮肤绷紧。
“谁派你来的?”他声音低沉。
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冷硬。
每一个字都砸在狭小的化妆间里。
回声都带着杀气。
女孩的脸比身上的廉价练功服还白。
嘴唇哆嗦着。
几乎发不出声音:“我……我姐姐……”
“你姐姐是谁?”刀刃又压下半分。
一丝细微的刺痛传来。
她感到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滑下。
“她……她曾是这里的头牌!叶澜!”女孩几乎是喊出来。
眼泪终于冲出眼眶。
“她摔断了腿……再也不能跳了……您就像扔垃圾一样把她扔了!连医药费都没给够!”
她声音破碎。
充满恨意和绝望的控诉。
江先生眼神微动。
一丝极淡的诧异掠过眼底。
随即化为更深的嘲讽。
“叶澜?”他嗤笑一声。
薄刃离开了她的皮肤。
留下一条细细的红线。
“一个失败品。你也想步她后尘?”
他甩开她。
像甩掉一块肮脏的抹布。
女孩软倒在地。
大口喘气。
肩膀剧烈起伏。
颈间的血痕刺目。
他看着地上这团瑟瑟发抖、充满恨意却又愚蠢透顶的生物。
大都会剧院是他的王国。
想窃取核心机密或绊倒他的人。
如同过江之鲫。
美人计?
他见得多了。
今晚。
他一踏入后台通道。
这个穿着洗得发白练功服的女孩。
就鬼鬼祟祟地在他专属化妆间附近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