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敲打着窗户，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玻璃上抓挠。周沉盯着电脑屏幕上那张照片——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扎着马尾辫，笑容清澈得刺眼。照片右下角显示拍摄于三个月前，之后就再没有任何关于这个女孩的消息。
"林小雨，十七岁，市一中高三学生。"坐在对面的中年女人声音嘶哑，手指神经质地绞在一起，"上周三是她失踪的第三个月整。"
周沉拿起桌上的支票看了一眼，数字后面的零多得有些不真实。他将支票推回去："陈女士，寻人案件应该先报警。"
"报过了。"女人——林小雨的母亲陈雯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警方调查了一个月，结论是她可能离家出走。但小雨不是那样的孩子，她不会......"陈雯的声音突然哽住，"她不会连一张纸条都不留。"
周沉翻开文件夹。失踪人口报案记录、学校证明、银行流水——最后一张是林小雨手机最后发出信号的基站位置，城东工业区。那里废弃厂房林立，是城市最危险的角落之一。
"为什么找我？"周沉合上文件，"城里比我出名的侦探多得是。"
陈雯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三年前，你破获了那起连环失踪案。警方结案后，还有两个女孩没找到。"她压低声音，"我听说......你私下里继续调查了一段时间。"
周沉的手指在文件夹上收紧。那是他还在警队时的事，也是他脱下警服的导火索。
"我听说你见过'暗河'。"陈雯的声音几不可闻。
周沉猛地抬头。这个词像一把冰刀插进他的太阳穴。"谁告诉你的？"
"这不重要。"陈雯将支票再次推向他，"重要的是，小雨最后发给我的信息里提到了这个词。"
周沉盯着那张支票看了很久，最后将它塞进抽屉："我需要她所有的社交账号、常去的地方、朋友名单。特别是失踪前一个月的行踪轨迹。"
陈雯离开后，周沉从最底层的抽屉里取出一个泛黄的档案袋。标签上写着"暗河？"，后面跟着三个问号。他翻开第一页——五张女孩的照片，年龄在十五到二十岁之间，都是三年前那起案件的失踪者。警方记录显示她们可能已经遇害，但尸体从未被找到。
周沉打开电脑，登录一个加密数据库。输入"林小雨"后，几十条信息跳出来。大部分是普通的校园生活记录，直到三个月前——林小雨的搜索记录突然变得诡异："如何知道自己被跟踪""器官黑市""暗河是真的存在吗"。
最后一则搜索记录是在她失踪前一天："如果我消失了，谁会注意？"
周沉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太像了，和三年前那些女孩的搜索轨迹几乎一模一样。
第二天一早，周沉驱车前往城东工业区。根据基站定位，林小雨的手机最后出现在一家废弃化工厂附近。工厂铁门锈迹斑斑，挂着"危房勿入"的牌子。周沉轻松翻过围墙，落在一片杂草丛生的空地上。
厂房内部比想象中干净，没有流浪汉居住的痕迹，地面甚至有近期被拖拽的印记。周沉顺着痕迹来到一扇铁门前，门锁有被撬过的痕迹。他掏出手电筒，推开门——
腐臭味扑面而来。手电筒光束下，十几张铁床排列在空旷的厂房中央，每张床上都残留着暗褐色的污渍。墙角堆着医疗废弃物和几个标有生物危害标志的容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