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沉压低声音："苏蓝让我来的。"
酒保这才抬头打量他，眼神像X光一样穿透："坐着等。"他朝角落一张空桌撇了撇下巴。
周沉选了背靠墙的位置坐下，这样他能看到整个酒吧的动静。五分钟过去了，酒保没有再来理他。十分钟后，一个穿皮夹克的男人走进酒吧，环视一圈后走向吧台，和酒保交谈了几句。酒保朝周沉的方向指了指。
皮夹克男人没有立即过来，而是先要了杯酒，慢悠悠地喝着。周沉注意到他的左手少了小指——整齐的切口，像是被什么利器一次性削掉的。
又过了五分钟，皮夹克终于走向周沉的桌子，拉开椅子坐下："第一次来？"
周沉点头："苏蓝说这里能帮我找到想找的人。"
"苏蓝。"男人玩味地重复这个名字，"她总是这么热心。"他喝了一口酒，"你想找谁？"
"林小雨。"
男人的表情纹丝不动："没听说过。"
"十七岁女孩，三个月前失踪。"周沉盯着男人的眼睛，"最后出现在城东那个废弃化工厂。"
"那地方早废弃了。"男人耸肩，"也许小姑娘跟男朋友私奔了？"
周沉从口袋里掏出那本病历本的复印件，推到男人面前："这个呢，也是私奔的一部分？"
男人瞥了一眼，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你他妈找死！"
整个酒吧瞬间安静。周沉的手放在桌下，握紧了枪。就在剑拔弩张之际，一个熟悉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李四，对我的客人礼貌点。"
苏蓝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和皮裤，长发披散，像一道阴影滑进酒吧。被叫做李四的男人立刻收敛了气势，但眼神仍然凶狠："苏姐，他不该拿那东西到处晃。"
"我知道。"苏蓝在周沉旁边坐下，朝酒保打了个响指，"两杯威士忌，不加冰。"她转向李四，"去告诉老大，我会处理。"
李四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离开。周沉注意到他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右腿似乎比左腿短一截。
"你差点死了。"苏蓝接过酒保送来的酒，推给周沉一杯，"李四看起来像个混混，实际上他杀过的人比你破过的案子还多。"
周沉没碰那杯酒："他是'暗河'的人？"
苏蓝的嘴唇贴上玻璃杯边缘："这里每个人都是，或者曾经是。"她啜了一口酒，"包括我。"
周沉的手指在酒杯上收紧："你知道林小雨在哪。"
"我知道她曾经在哪。"苏蓝纠正道，"现在...很难说。"
"病历本上写她被'处理'了。"
"处理方式有很多种。"苏蓝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有些比焚化更糟。"
周沉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比如？"
苏蓝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我们得走了。李四不会就这么算了。"她丢下几张钞票，拉着周沉站起来，"后门。"
他们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推开标有"员工专用"的门，来到一条阴暗的小巷。苏蓝走得很快，周沉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
"你的车在哪？"她问。
"两个街区外。"
"太远了。"苏蓝掏出钥匙，按了一下，巷口一辆黑色SUV车灯闪了闪，"上我的车。"
周沉犹豫了一秒，还是跟了上去。上车后，苏蓝立刻锁上车门，发动引擎："系安全带。"
车子驶出小巷，拐上主路。苏蓝不断查看后视镜："有人跟着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