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钟楼地下三层的祭坛。”赵空城打开战术地图，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闪烁的红点，“古神教会的‘洛基代理人’正在用婴儿尸体进行献祭，试图打开通往‘神国’的裂隙。”
林七夜的胃里一阵抽搐。他想起精神病院里那个鳞片医生的话，想起安卿鱼资料里的照片——那些被挖去心脏的婴儿尸体，摆成诡异的圆形，胸口的伤口里插着黑色的羽毛。
“洛基是北欧神话里的谎言之神，”安卿鱼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滋滋声，“他的代理人能操控人的恐惧，制造逼真的幻境。林七夜，你的灵视是优势，但也可能被他利用，千万小心。”
他们沿着钟楼的旋转楼梯向下走。楼梯的扶手早已腐朽，一摸就掉下大片木屑。墙壁上布满弹孔，有的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像是不久前发生过激烈的枪战。
“这里是三个月前的前线。”赵空城踢开一具倒在楼梯转角的尸体，尸体穿着古神教会的灰袍，胸口插着一把十字弩箭，“135小队的人试图摧毁祭坛，结果全灭。”
林七夜注意到尸体的手指异常修长，指甲缝里塞满了灰白色的粉末。当他的目光扫过尸体的脸时，突然发现那张脸正在变化——变成了精神病院里那个鳞片医生的模样，然后又变成了他奶奶的脸，最后定格成一个完全陌生的、布满皱纹的孩童面孔。
“别看！”赵空城猛地按住他的肩膀，“是洛基的精神污染！集中精神看你的沙漏印记！”
林七夜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聚焦在视网膜上的燃烧沙漏。沙漏转动的光芒驱散了那些诡异的幻象，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尸体已经恢复了原状，只是一具穿着灰袍的、干瘪的躯壳。
“你的灵视太容易被干扰，”赵空城递给他一小瓶深蓝色的液体，“这是‘镇魂剂’，能暂时压制神性波动。不到万不得已别用，有副作用。”
下到三楼时，雾气突然变得浓稠起来，能见度不足三米。头盔的显示屏开始闪烁，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林七夜的视网膜上，灰雾翻涌得像沸腾的水，无数双眼睛在雾中睁开又闭上，瞳孔里映出他惊恐的脸。
“灵子浓度超标！过滤镜失效了！”安卿鱼的声音带着焦急，“赵队，你们必须立刻撤离！”
“晚了。”赵空城举起左轮，枪口对准雾气深处，“他已经来了。”
浓雾中传来孩童的笑声，清脆得像风铃，却让人头皮发麻。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分不清来源，仿佛整座钟楼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共鸣箱。林七夜看到雾中浮现出无数个小小的身影，他们穿着破烂的睡衣，手里抱着生锈的玩具，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是被献祭的婴儿……”林七夜的牙齿开始打颤，那些身影的面孔正在慢慢变化，变成他小学时欺负过的同学，变成孤儿院院长那张刻薄的脸，变成所有他曾经害怕过的人。
“别被他们碰到！”赵空城开枪了，蓝色的子弹在雾中划出弧线，击中一个身影的瞬间，那身影爆成一团灰白色的粉末，“这些是‘恐惧具象化’，被碰到会产生精神崩溃！”
林七夜举起安卿鱼给他的改装步枪，枪身上刻着防止灵子腐蚀的符文。他的手指在扳机上颤抖，那些身影里突然出现了赵空城和安卿鱼的脸，他们浑身是血，质问他为什么见死不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