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卿鱼，136小队的技术官兼医疗兵。”赵空城把半瓶威士忌扔过去，“给这小子做个‘灵视适配’，看看米迦勒那老东西到底在他眼睛里塞了什么。”
安卿鱼接住酒瓶，终于转过身。她的眼睛很亮，瞳孔是极浅的琥珀色，看到林七夜时微微眯起：“古神教会追了三个月的‘神谕之眼’？赵队你可真敢捡，就不怕是颗定时炸弹？”
林七夜被带进旁边的检测室。躺上金属台的瞬间，无数根透明的软管从天花板降下，顶端的探头轻触他的太阳穴和后颈。安卿鱼的声音从扬声器传来：“放松，只是检测你视网膜残留的神性粒子浓度。如果数值超过阈值……”
“超过会怎样？”林七夜紧张地问。
“会被自动防御系统当成神孽抹杀。”安卿鱼的语气听不出玩笑，“守夜人的规矩：任何神性浓度超标者，格杀勿论。”
软管突然亮起幽蓝色的光，林七夜感到一阵轻微的刺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探针钻进大脑。视野里的灰雾开始剧烈翻涌，那些隐藏的眼睛纷纷睁开，瞳孔里浮现出相同的符文——与赵空城脖颈处的沙漏刺青如出一辙。
“神性粒子浓度87%……不对，在下降！”安卿鱼的声音带着惊讶，“怎么可能？米迦勒的神光残留从来不会衰减……”
检测室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屏幕上的数据开始疯狂跳动。林七夜的视网膜上，六对金色羽翼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点融入灰雾。那些雾中的眼睛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纯粹的黑暗，黑暗中央，一个燃烧的沙漏缓缓转动。
“是‘守夜人印记’！”安卿鱼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被‘永夜协议’认证了！”
金属台缓缓升起，林七夜看到安卿鱼站在玻璃外，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严肃。赵空城不知何时也来了，正靠在墙上抽烟，嘴角却难得地向上扬起。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赵空城掐灭烟头，“米迦勒的神光把你的眼睛改造成了‘灵视窗口’，而守夜人的印记说明，你能控制它。不是被它吞噬，是你吞噬它。”
林七夜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那里一片温热，仿佛有团火焰在燃烧。灰雾散去了一些，他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了赵空城风衣下露出的半截弹链，看到了安卿鱼白大褂口袋里露出的手术刀刀柄，看到了控制室角落里堆放的、刻着符文的手榴弹。
“跟我来。”赵空城转身走向一条更深的甬道，“该让你看看，我们到底在和什么东西打仗。”
甬道尽头是间圆形的陈列室，墙壁上挂满了玻璃容器。每个容器里都浸泡着某种诡异的器官——有的像长满眼睛的心脏，有的是覆盖着鳞片的手臂，还有的是不断蠕动的、由头发组成的球体。最中央的容器里，漂浮着一截断裂的黑色触须，触须表面的吸盘还在缓慢开合。
“这些是‘神孽残骸’。”赵空城指着那截触须，“克苏鲁的触须碎片，三年前在太平洋底捞上来的。被它碰到的人，会慢慢变成海底植物的养料。”
他又指向那个头发球：“这是‘旧日支配者’的衍生物，由无数自杀者的头发组成，能听到人的绝望念头。上个月在东京地铁里造成了73人集体自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