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在巷口站了二十分钟,夜风卷着碎叶擦过脚踝,他盯着对面五金店门口那辆黑色 SUV—— 车窗贴了深膜,只能看到驾驶座上有个人影,指尖夹着烟,火光在黑暗里明灭。他摸向腰后,那里藏着把多功能消防刀,是十年前从队里带出来的,刀刃边缘磨得发亮,却从没用过。
等那辆 SUV 调头开走,陈砚才往工作室走。路过早点摊时,摊主老徐探出头,声音压得低:“陈哥,刚才那车不对劲,绕着巷口转了三圈,还问我你常来的这家‘情绪记录馆’在哪,我没敢说。”
“谢了。” 陈砚递过去包烟,老徐摆手推回来,“你帮我找过走丢的孙子,这点事算啥。晚上锁好门,听见动静别出来。” 陈砚点点头,脚步没停,心里却记着老徐的话 —— 那些人已经开始打听工作室的位置,比他预想的要快。
推开门时,林野正坐在桌前调试修复仪,旋钮转动的声音很轻,电流声稳定得像流水。她面前摊着老医生的笔记本,最新一页写着几行字:“异能波动峰值在情绪激动时会翻倍,装置可通过低频声波压制,需提前预热三十分钟。”
“他们走了?” 林野没抬头,指尖在笔记本上划过 “低频声波” 四个字,她刚才试过,把修复仪的旋钮调到最左,确实能感觉到一阵轻微的震动从掌心传进身体,太阳穴的痛感淡了不少。
“走了,应该会再来。” 陈砚走到桌前,把刚才观察到的细节说清楚,“SUV 是套牌,驾驶座的人左手腕有块银色表,表带是金属链的,刚才反光晃到我眼睛 —— 这种表是国外一个军工品牌,国内很少见,一般是做特殊安保的人会用。”
林野抬起头,从抽屉里拿出个小小的金属盒,打开是枚银色徽章,上面刻着朵玉兰花,边缘有磨损。“老医生留下的,说要是遇到戴这种表的人,就把这个给他们看。” 她把徽章推给陈砚,“他没说为什么,只说能保一次平安。”
陈砚捏着徽章,指尖能摸到背面的刻痕,是个小小的 “医” 字。“老医生以前在国外待过,可能认识这些人的来头。” 他把徽章放回盒里,“但不能全指望这个,还是得做两手准备。你刚才调试装置,有把握控制住异能吗?”
林野起身走到里间,打开储藏柜,最上层放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几件东西:那块烧焦的棉布、打火机盖子、老医生的笔记本,还有件叠得整齐的红色外套 —— 是她今天下午找出来的,布料和照片里的一模一样,袖口破洞的位置也对得上,只是没了当年的鲜艳,成了暗红色。
“我想再回溯一次陈哥你的记忆。” 林野把帆布包放在桌上,“不是修复,是确认。我需要知道十年前火灾最后那段,我到底做了什么,还有我妈…… 她最后在哪。”
陈砚看着那件红色外套,喉结动了动,沉默几秒后点头:“可以,但你得答应我,要是情绪波动太大,就立刻停下来。你妈…… 她最后是在财务室,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手里还攥着给你的毛衣,没拆封。”
林野的指尖碰到外套袖口的破洞,没说话,只是把修复仪的插头插上,按下开关。装置发出一阵低频震动,她示意陈砚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放松,别抗拒,我只是看,不碰你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