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苏念，你是不是给脸不要脸？”
姜驰的声音像是淬了冰，每一个字都砸在我心上，又冷又疼。
我抬起头，看着这张从小看到大的脸。曾经，这张脸上写满了对我纵容的笑意，现在，只剩下冰冷的厌恶。
他的身后，站着新交的女朋友，校花林薇薇。她挽着姜驰的胳膊，小鸟依人地靠着，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轻蔑又得意地扎向我。
“我没有。”我攥紧了书包带，指甲嵌进掌心，试图从那点刺痛中汲取一丝力量。
“没有？”林薇薇娇笑一声，声音甜得发腻，“没有你天天缠着阿驰？苏念，你不会以为凭着青梅竹马的身份，就能一辈子赖着他吧？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周围的起哄声像潮水一样涌来。
这里是学校的操场，午休时间，人来人往。我们三个人，成了风暴的中心。
“姜驰，我们一起长大，我只是……”
“闭嘴！”姜驰不耐烦地打断我，眉头紧锁，仿佛多听我说一个字都是折磨，“苏念，我警告过你，离我远点，别来烦我，更别去烦薇薇。”
“我没有去烦她！”我急着辩解，眼眶发热，“是她叫人堵我，抢我的作业本……”
“够了！”姜驰的耐心彻底告罄。他猛地拽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他把我一路拖到操场边的单杠下。
我慌了，开始挣扎：“姜驰，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他置若罔闻，从旁边他兄弟手里拿过一捆跳绳用的绳子，动作利落地将我的双手手腕绑在了一起，然后高高吊在了单杠上。
我的脚尖将将离地，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坠在被勒得生疼的手腕上。
像一个被公开处刑的囚犯。
“哇哦——”
周围的口哨声和哄笑声炸开，无数道目光，好奇的、嘲讽的、怜悯的，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身上。
我屈辱得浑身发抖，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我看着姜驰，那个曾经会为我赶走恶犬，会把最好吃的糖留给我，会在我被欺负时第一个冲上去的少年。
此刻，他站在几步之外，冷漠地看着我。
林薇薇走到他身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奖励似的说：“阿驰，你真好。”
姜驰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丝僵硬的笑。
那丝笑，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将我十六年来的所有信赖与情愫，切割得支离破碎。
“姜驰，”我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顿地喊出他的名字，声音嘶哑，“你会后悔的。”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揽着林薇薇的肩膀，头也不回地走了。
“后悔？苏念，你先想想怎么下来吧。”
他的声音飘散在风里，连同那些刺耳的嘲笑，一起将我钉在了耻辱柱上。
那天，我不知道自己被吊了多久。
直到上课铃响，人群散去，操场变得空旷。风吹过，吹干了我的眼泪，也吹冷了我的心。
最后，是清洁工大爷发现了我，颤颤巍巍地爬上梯子，用剪刀剪断了绳子。
我掉在地上，双腿发软，站不起来。手腕上，是两道深紫色的勒痕，血肉模糊。
我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医务室。
我去了学校附近的小卖部，用身上仅有的零钱，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