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画得不像自己原皮,他气得跺脚。
「都说了这颗痣偏斜些,不是画到正脸上,看看成什么样子,不是像一滴墨汁那么大啊……你再画不好这双手你就别拿画笔了。」
这话我信,沈瑾是个狠人。
他真敢,三年的感情都要抹我脖子,更别提一个陌生的画师。
原皮他既然想要,就画给他,多加些颜料的事情。
画完后他双手捧着画,像是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太像了……」
画料中掺了蚀心蛊等多种致命物,无色无味,大盛的太医都诊断不出来。
他把画抱在怀里,还用嘴去吻画中人的痣。
像要当祖宗供起来一般,看来我还有给他当祖宗的潜质。
画的颜料难寻,这种料子调的色,致幻,着迷,癫狂,飘飘欲仙。
是用那两个奴才的血调的,人血为色,颜料蘸盘。
红裙浓烈艳丽,沾了一身血污。
既是落井下石者,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两个奴才也贪心,因为偷东西被赶到外间做杂役。
出去采买拿了银子跑路,这在府里再正常不过。
8
沈瑾的姐姐也来寻我,给了我百两黄金,求我把选秀的秀女画丑些。
我表面上答应,等皇帝召见直接参了她一本。
还把她们画得栩栩如生,一个赛一个美。
皇帝只罚了她禁足,就对着一位画像出神,那幅画画得是江姮。
给他们分别画完后,这张单独的江姮嗔笑图被我带走了,混在了选秀中。
我先藏在了袖子里,她只把那张两人的图撕掉了。
「这位女子好生娇俏。夏卿,这位是?」
大总管拼命给我使眼色,
「陛下恕罪,臣前些日给左相夫人画像不慎混入其中。」
皇帝眸色沉了几沉,抚掌大笑。
「夏卿何错之有啊?夏卿的江山图画得逼真,那些版图早晚都是朕的。国公府次女,赐居承泽殿,封兰妃。」
国公只有一女,哪来的次女?
皇帝就是皇帝,一句话,生杀予夺。
能要了我全族的姓名,也能要了有夫之妇。
皇帝一定会强要江姮,是因为她像他的白月光斓妃。
斓,兰,就连封号都如此想像。
不枉我花高价在黑市买的皇家秘辛,那书的作者据说还是宫里娘娘们身边的宫女。
卖画人爆料不是普通的宫女,是主子身边权力最大的宫女。
9
江姮进宫后,沈瑾就已经稀里糊涂了。
我混在随行人中,看见沈瑾痛哭流涕,状似疯癫。
抱着我给他的那幅画,拉着江姮只喊,「晚晚对不起,我没想过杀你的,其实我的剑舍不得下去的。那日真得只是做做样子。」
他现在已经到致幻这一步了,整日说胡话。
「还有江姮……」
江姮期待着往下听,「这个贱人,非逼着我娶她,他爹非要和我结盟,我……」
江姮狠厉地朝沈瑾掌掴,打得他嘴角渗血。
「左相自重,冒犯本宫,是要吃苦头的。」
她身边的婢女得了他一个眼色,抬手就掌掴,只打得那张脸惨不忍睹。
她才上了轿子,我捂嘴偷笑。
进宫将是她悲惨命运的开始,眼里融不进沙子的人,被宠坏的国公府嫡女,在深宫中又能活得过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