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几个丫鬟的眼神顿时慌了。
顾珩心头一震，忽然明白她方才那两句话的用意——看似是提醒，实则是在逼凶手自乱阵脚。他不动声色地按住腰间的佩刀，对捕快使了个眼色：“把孙家所有年轻女眷都叫来问话。”
混乱中，沈微婉退到廊下，望着院角那棵老槐树出神。顾珩跟出来时，正看见她伸手去捋被风吹乱的鬓发，指尖停在耳后，露出一小片细腻的肌肤。
他喉结滚了滚，走上前，替她将那缕碎发别到耳后。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廓，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一顿。
“你好像很懂这些。”顾珩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探究。
沈微婉转过头，月光落在她眼里，像盛着一汪深潭：“在孙家待久了，见得多了。”
“见得多了什么？”他追问，“是见多了命案，还是见多了藏秘密的人？”
她忽然笑了，踮起脚尖凑近他，气息拂过他的下颌：“顾大人觉得，我是哪种？”
这姿势太过亲昵，顾珩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皂角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他猛地攥紧拳头，才没让自己失态地将她拥进怀里。
“我觉得，”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藏的秘密，比这孙家所有的死人加起来都多。”
沈微婉的笑淡了些，转身往卧房走：“那顾大人可得好好查了。”
她走得很慢，裙摆扫过青石板，像只引着人走向深渊的蝶。顾珩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客栈里那个吻，滚烫得几乎要将两人烧化。他那时确实有使不完的力气，想把她揉进骨血里，可现在才明白，她早就在他心上系了根线，轻轻一拉，他就心甘情愿跟着走。
第二日，孙家果然又出事了。那个被怀疑见过李嬷嬷的丫鬟，在柴房里被发现，手里攥着半块沾了毒药的糕点，死状与城外女尸如出一辙——面色青黑，嘴角却带着诡异的笑。
接连两起命案，都指向“毒”和“年轻女子”。顾珩在丫鬟房里搜出一个锦盒，里面装着支银簪，簪头刻着个“婉”字。
“这是……少奶奶的东西！”孙管家惊叫起来，指着沈微婉的手都在抖，“我见过！少奶奶以前常戴这支簪子！”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沈微婉身上。她站在廊下，脸色平静得可怕，甚至还能对顾珩笑一笑：“顾大人，现在连你也怀疑我了？”
顾珩捏着那支银簪，簪头的“婉”字刻得仓促，边缘还有毛刺，不像是沈微婉平日里用的精致物件。他抬头看向她，忽然道：“这支簪子是假的。”
“你怎么知道？”孙管家不服。
“她惯用的簪子，尾端都刻着极小的‘微’字，”顾珩的目光落在沈微婉发间，那里插着支素银簪，“是她母亲给她取的小字，除了我，没几个人知道。”
这话既解了围，又带着旁人听不懂的亲昵。沈微婉的耳尖悄悄红了，别过脸去看槐树。
顾珩将银簪收进证物袋，对众人道：“凶手在故意栽赃。继续搜，重点查毒药来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