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我面前站定，微微俯身，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我整个人看穿。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一个刚出狱的女人，生下我的孩子？」
「就凭我干净，」我迎上他的视线，一字一句，「也凭我，恨顾言。」
他忽然笑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有点意思。」
他直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了一份文件。
「签了它，你就是顾太太。」
我接过来，是一份婚前协议，或者说，是一份合作协议。
条款清晰，权责分明。
我负责扮演一个合格的妻子，并在一年内，通过医学手段，怀上他的孩子。
他则给我顾太太的身份，以及他名下5%的股份。
协议的最后，龙飞凤舞地签着他的名字：顾淮之。
我没有丝毫犹豫，拿起笔，在旁边签上了「沈知意」。
他看着我，眼神晦暗不明。「不后悔？」
「我坐过牢，没什么比那更糟的了。」我把协议递还给他，「我只有一个要求，结婚证，我需要亲自送到顾言面前。」
顾淮之挑了挑眉，似乎对我的要求很感兴趣。
「可以。」
一周后，我拿到了热乎的红本本，和一份显示怀孕四周的孕检报告单。
当然，是假的。
是顾淮之动用关系，为我量身定做的「武器」。
我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香奈儿套装，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推开了顾氏集团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顾言正在和几个高管开会，看到我，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沈知意？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几个高管面面相觑，识趣地退了出去。
我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将手里的红本本和孕检单拍在他那张昂贵的梨花木办公桌上。
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顾言的目光落在结婚证上，当他看清上面的名字时，瞳孔骤然紧缩。
「顾淮之……沈知意……你疯了！」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抓起那本结婚证，像是要把它撕碎。
「你竟然敢嫁给我爸？！」
「为什么不敢？」我环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都可以为了许安安让我顶罪，我为什么不能为了我自己，嫁给你爸？」
他的脸色青白交加，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目光又落到那份孕检单上，他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把抓起来，眼神里的厌恶和鄙夷几乎要将我淹没。
「你还怀孕了？沈知意，你真让我恶心！你以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能报复我吗？我爸病得快死了，你带着一个野种嫁给他，是想气死他好继承遗产吗？」
「我告诉你，不可能！」
他怒吼着，将那份孕检单撕得粉碎。
我看着飘落的纸屑，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
「第一，孩子是不是野种，你说了不算。毕竟，他法律上的父亲，是你爸。」
「第二，谁告诉你，他快死了？」
我慢悠悠地吐出这句话，然后侧过身。
办公室的门，不知何时再次被推开。
顾淮之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站在门口，身后跟着李诚和两名保镖。
他神色淡漠地看着办公室里的一片狼藉，最后，目光落在顾言那张因震惊而扭曲的脸上。
「顾言，」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从今天起，她是你小妈。注意你的言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