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快得让周围的人都以为是她的虚弱和惊吓所致,但柳含烟却看得清清楚楚!那眼神里的恨意和疯狂,让她心头猛地一悸,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这个丫头……她知道了什么?她想要做什么?
沈昭已经被仆妇扶稳,迅速带离。柳含烟站在原地,抚着被沈昭抓过的、微微发皱的袖口,看着沈昭消失在回廊尽头的背影,脸色变幻不定,第一次对这个她从未放在眼里的继女,生出了强烈的不安和忌惮。
……
三日后。黄昏。
暮色四合,天边残阳如血,将济宁侯府高耸的屋脊染上一层凄艳的暗红。一辆没有任何徽记、通体玄黑的乌木马车,如同夜色中悄然滑行的幽灵,无声无息地停在了永宁侯府最不起眼的西角门。
角门吱呀一声轻响,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一个纤细的身影闪了出来,全身裹在一件宽大的、连帽的墨色斗篷里,帽子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紧绷的下颌。她动作迅捷,如同归巢的夜鸟,迅速钻入了那辆沉默的马车。
车厢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种冷冽的、如同初雪松针般的淡淡气息。沈昭摘下兜帽,露出那张依旧苍白、却再无半分怯懦的脸。她安静地坐在角落的锦垫上,背脊挺直,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指尖却微微泛着用力过度的白。
马车内部陈设简洁至极,却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对面,傅桓端坐于阴影之中,玄衣几乎与昏暗融为一体。他手中拿着一卷书,却并未在看,深邃的目光落在沈昭身上,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审视,如同无形的冰棱,刺得她肌肤生寒。空气凝滞得令人窒息。
马车启动,平稳地驶入暮色渐深的街道,车轮碾压青石板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那日落水,”傅桓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缓,没有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