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旧照片浮现的那个黄昏,我回到房间,眼前的景象几乎让我心脏骤停——那道顽固的折痕,像是拥有了生命,竟从孤立的床脚位置,如一条冰冷的灰白色藤蔓,无声无息地向上蜿蜒爬升,延伸至床单中央,愈发深刻扭曲,仿佛一张正在无声呐喊的嘴,死死咬住了柔软的织物。它散发出的阴冷气息亦随之加剧,即使在门窗紧闭的冬日室内,那寒意依旧顽固地附着在折痕周围,凝成一片看不见的微型冰原。
除夕夜终究还是来了,窗外的烟花炸裂声遥远得如同隔世传来的哀鸣。我蜷缩在被窝深处,身体绷得像一根拉到极限的弓弦,每一根神经都在捕捉黑暗中细微的声响。那沉重的、无形的碾压感如期降临,将我的意识牢牢禁锢在躯壳之内。这一次,耳中没有喧嚣集市,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凝固的寂静。我已无力挣扎,只能任凭那冰冷的气息再次靠近,带着一种熟稔的、令人绝望的节奏——又是掖被角。
然而,当那非人之手抚过肩头的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度阴寒的触感猛地刺入我的脊椎。那寒意如此清晰锐利,带着一种无机质的、墓穴深处的冰冷,绝非人类肌肤所能拥有。更可怕的是,这一次,那模糊面孔上的雾气似乎被某种力量强行撕开了一道缝隙!在那短暂的、令人魂飞魄散的刹那,我仿佛窥见了一张脸——一张融合了母亲五官轮廓却又绝非母亲的脸!那眉眼的线条依稀熟悉,却僵硬如石雕,嘴角凝固着一个绝非人类能做出的扭曲弧度。它的嘴角牵动着,像是在竭力模仿一个安慰的笑容,那弧度却僵硬得如同冰面上一道丑陋的裂痕,透出一种令人冻结五脏六腑的绝对诡异——那分明是小姨阿芸年轻照片里的脸,却像是被寒冬冻结了二十年的表情!
极致的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