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看清楚。」林砚之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开，带着金属的冷硬，「从凌晨三点起，黑曜资本通过十七个离岸账户，收购了林氏十二家子公司的流通股。」
大屏幕上的数据流跳动着，红色的持股比例数字不断攀升：「目前28.7%，加上我手里的31%，合计59.7%。按《公司法》，我有权罢免在座任何一位。」
后排传来椅子倒地的声响。林正德猛地站起来，西装纽扣崩开一颗：「不可能！黑曜哪来的钱？」
「用你藏在瑞士银行的三千万。」林砚之切换画面，屏幕上跳出一份加密文件解密过程，「还有你联合六位董事，虚报『东南亚港口项目』转走的三亿——黑曜的主业，就是帮人追回脏钱。」
他每说一句，就有一位董事的喉结滚一下。最后，他调出那段酒店监控——林正德正对着几个陌生人拍桌子：「把劣质建材换上去，出了事算林正宏的！」
视频里的声音还没消，林正德突然瘫坐在地，嘴里嘟囔着：「不是我……是他们逼我的……」
「根据章程，」林砚之走到主位前，扶起翻倒的椅子，动作轻得像在放一片羽毛，「我提议罢免林正德，移交司法机关。同意的举手。」
起初是稀稀拉拉的手，后来越来越密，最后连最老的张董事都颤巍巍地举了起来。没人敢不举——谁也说不准，自己的名字会不会出现在下一个解密文件里。
林砚之坐下时，椅面还留着林正德的体温。他指尖敲着桌面，节奏和三年来在出租屋算账本时一模一样：「三天。把各自的烂账清干净。三天后，我要看到一个能让我爸认出来的林氏。」
走出会场，走廊的窗玻璃映出他的影子。手机震了震，还是那个沙哑女声：「秦爷想在金麟阁请你吃饭，说有笔地产生意。」
林砚之捏紧手机。秦爷——那个靠暴力拆迁发家的「地下皇帝」，父亲账本里画过他无名指上的蛇形戒指，旁边写着：「与白皮肤有勾结，盯紧城东地块。」
「告诉秦爷，八点准时到。」他对着玻璃理了理领带，镜中人的眼神，像极了父亲下棋时逼死对手的模样。
第三章金麟阁的交锋
金麟阁的檀香太浓，呛得林砚之喉咙发紧。
秦爷坐在主位上，盘着两颗油光锃亮的核桃，唐装盘扣上的翡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桌上的「大红袍」是母树限量版，茶汤红得像血。
「林少三年不见，手上的茧子倒是厚了。」秦爷握住他的手时，刻意用指甲刮了下他的掌心——那里有送外卖时磨的硬茧，「当年你爸总说，你细皮嫩肉的，握不住笔杆更握不住权。」
林砚之抽回手，指尖在裤缝上蹭了蹭：「我爸还说，秦爷最懂『规矩』——比如不该碰的地，别碰。」
秦爷的笑僵在脸上，核桃转得更快了：「林少爽快。我手里有块城东的地，想跟林氏合作。我出地，你出钱，利润五五分。」
「城东那块？」林砚之端起茶杯，水汽模糊了他的眼神，「前年您用推土机碾了城投公司的办公室抢来的那块？地下埋着日军化武沟的那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