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爷的核桃「咔嗒」撞在一起。
「秦爷想把致癌地打包给我,」林砚之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包厢里格外脆,「再让亚瑟用『环保违规』的罪名把我钉死——这生意,倒是划算。」
秦爷的脸沉得像浸了水的棉絮,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蛇形戒指:「林少这话,我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林砚之起身时,西装下摆扫过桌面,带起一阵风,「那块地,林氏全资收购,按市场价七成。明天九点签合同,您带齐手续——包括您偷偷挖的那条运违禁品的通道图纸。」
走到门口,他停在监控探头下,故意抬了抬左手——袖口下的鸢尾花徽章闪了下。「对了,」他回头,嘴角勾出半抹笑,「您密室里藏的那箱化武检测报告,我已经让人『借』去给环保部了。」
秦爷猛地拍桌,茶杯碎在地上,茶水溅湿了他的唐装下摆。
林砚之上车时,雨又下了起来。司机递来条毛巾,他擦手时,摸到掌心被秦爷指甲刮出的红痕——这点疼,比不过三年前在城中村发烧到39度,还得爬起来送最后一单外卖的疼。
「查秦爷和亚瑟的往来。」他对手机那头说,指尖按着眉心,那里又开始跳疼,「尤其是瑞士的三次会面。」
第四章伦敦塔桥的会面
伦敦塔桥的风裹着雾,吹得人骨头疼。林砚之裹紧大衣,伞柄上的鸢尾花刻痕硌着掌心——这是「夜枭」连夜送来的定制伞,伞骨里藏着微型录音器。
黑色劳斯莱斯停下时,车门打开的瞬间,林砚之闻到了亚瑟身上的古龙水味——和父亲书房里那瓶没开封的一模一样,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特供款。
「林先生比照片上更年轻。」亚瑟的白西装一尘不染,碧蓝的眼睛里像盛着碎冰,「听说您三天前刚送您二叔进了监狱?」
「清理门户而已。」林砚之握住他的手,对方指腹的温度比他低,「亚瑟先生特意从伦敦飞来,不会只为了夸我。」
亚瑟笑起来,眼角的细纹里藏着算计:「罗斯柴尔德想在亚洲拓张,林氏的根基正好合用。我们出资金技术,你们出渠道,利润三七分。」
林砚之看着他无名指上的家族戒指——和父亲相册里菲利普戴的那枚,纹路丝毫不差。「可以合作。」他突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但亚洲业务决策权归林氏,而且我要贵司近三年在亚洲的所有投资明细——包括和秦爷的每笔交易。」
亚瑟的笑凝在脸上,碧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漾开笑意:「林先生真是……敢要。不过,我喜欢聪明的对手。」
「是伙伴。」林砚之纠正他,伞尖在地上轻轻点了点——录音器正在工作。
回程的车上,沙哑女声发来消息:「秦爷卖给亚瑟的U盘,是林氏十年项目数据,包括化武地的地质图。他们早知道地下有问题。」
林砚之捏着手机,指节泛白。车窗外的泰晤士河泛着灰光,像极了父亲坠楼那天,他蹲在楼下看到的江水。
「还有,」消息又进来,「恢复了父亲最后一通电话,对方说的法语翻译是:『菲利普不会放过你,账本必须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