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苏瑶都把自己埋在工作里。图纸改了又改，咖啡续了一杯又一杯，直到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下来。
电脑屏幕右下角弹出一封新邮件，发件人是匿名的。苏瑶犹豫了一下，点开了附件。
屏幕上跳出的照片刺得她眼睛生疼。第一张是佐藤悠真和铃木美穗在和式庭院里并肩而立，他穿着藏青色和服，她则是一身素雅的访问着，两人脸上都带着笑意，看起来无比登对。第二张更刺眼，佐藤悠真低头看着铃木美穗，眼神温柔，而她正踮起脚尖，似乎想亲吻他的脸颊。背景里的枯山水庭院，正是铃木美穗提过的、两家老爷子定下婚约的地方。
苏瑶的手指冰凉，微微颤抖着。她放大照片，看着佐藤悠真眼底的温柔，那是她曾经在茶道室里见过的眼神。原来，那温柔不是只给她一个人的。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疼得她喘不过气。她想起樱花下的邂逅，想起茶室里的抹茶香，想起他送的洋桔梗和那句 “真诚不变的爱”。那些曾经让她心动的瞬间，此刻都变成了笑话。
“原来如此。” 她低声喃喃，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键盘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佐藤悠真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桶，看到苏瑶通红的眼睛和电脑屏幕上的照片，他脸色骤变，快步冲过来关掉了页面。“苏瑶，你听我解释，那些照片是合成的，是美穗故意……”
“够了。” 苏瑶打断他，声音沙哑，“佐藤悠真，我不想再听任何解释了。” 她站起身，拿起包，“我们到此为止吧。”
“苏瑶！” 佐藤悠真抓住她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那些都不是真的！我和她只是为了应付长辈才去的庭院，照片是她找人处理过的！”
苏瑶看着他焦急的脸，心里却一片冰凉。“是不是真的，还有意义吗？” 她轻轻挣开他的手，“佐藤家的少爷，铃木家的小姐，多般配啊。我一个外国人，确实不该做不切实际的梦。”
她转身走向门口，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佐藤悠真没有再追上来，她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灼热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直到她走出办公楼，消失在夜色里。
夜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苏瑶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霓虹灯在她脸上明明灭灭。路过一家居酒屋，里面传来热闹的喧哗声，与她的孤独形成鲜明对比。
手机响了，是渡边翔太。“苏瑶，你还在公司吗？我刚加班结束，看到你的灯还亮着。”
苏瑶吸了吸鼻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些：“我已经出来了，在外面随便走走。”
“我正好在附近，要不要一起吃点东西？” 渡边翔太的声音温和，像一股暖流，“我知道有家拉面店，味道很不错。”
苏瑶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坐在拉面店的吧台前，渡边翔太给她点了一碗味增拉面，加了双倍的溏心蛋。“多吃点，看你脸色不太好。” 他把筷子递给她，“有什么事，说出来会好受点。”
苏瑶捧着热气腾腾的拉面，眼泪终于忍不住又掉了下来。她没有说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断断续续地讲了心里的委屈和难过。渡边翔太安静地听着，时不时递过一张纸巾，没有打断，也没有评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