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看着他眼中清晰的倒影，笑着踮起了脚尖。
在他唇上，印下了一个带着「幽兰」香气的吻。
「可以。」
「但配方，得由我来定。」
11.
唇瓣相触的瞬间，他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不再是试探，而是带着滚烫的，不容置喙的占有。
许久，他才松开我，额头抵着我的，呼吸微喘。
「好，你来定。」他声音里带着笑意。
夜风吹过，我们相视而笑，之前所有的算计和防备，都消散在了这片星空下。
回到我们的工作室，季言从保险柜里，取出了一本比「幽兰」笔记更加古旧的册子。
册子已经残缺不全，纸张泛黄，边缘脆得仿佛一碰就碎。
「这是什么？」
「季家的根。」他神情肃穆，「也是季家的一个梦魇。」
他翻开册子，里面是比「幽兰」更加复杂玄妙的香谱，但大多都残缺了，只剩下寥寥数语。
最完整的一页，标题写着三个字。
「浮生梦。」
「传说，『浮生梦』能直接影响人的心绪，让人沉溺于最美的幻境，至死不愿醒来。」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三个字，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沉重。
「我爷爷终其一生，都没能将它复原。」
我看着那残谱，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第二天，「东方序曲」的成功引发了现象级的讨论，所有人都为「幽兰」的重生而赞叹。
可在一片赞誉声中，一条匿名的专业评论，却显得格外刺眼。
「形似而神不似，不过是拙劣的模仿。季家真正的灵魂，早已遗失。」
12.
季言看到那条评论，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模仿？」他冷笑，「他懂什么。」
「别生气，」我安抚他，「也许只是个哗众取宠的喷子。」
「不。」他摇头，目光锐利，「这条评论，指出了我们蒸馏工艺中一个极细微的瑕疵，这个瑕疵只有我爷爷那个时代的老派调香师才可能看出来。」
我们顺着网络痕迹，一路追查，最终找到了评论的发布者。
那是一位早已归隐山林的调香大师，姓秦，曾与季言的爷爷季临渊齐名。
我们带着「幽兰」登门拜访。
秦老先生须发皆白，精神矍铄，住在一间清幽的竹院里。
他只闻了一下我们的香，便不屑地放在了一边。
「匠气太重，没有灵性。」他毫不客气地评价，「季临渊若是在世，看到自己的心血被你们做成这样，怕是要从棺材里气得跳出来。」
季言的拳头瞬间握紧。
我连忙开口：「请老先生指教。」
秦老先生瞥了我一眼，又看向季言，叹了口气。
「你们以为，二十年前季家没落，真的只是因为宋家偷了一本笔记？」
他摇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你们太天真了。」
「当年真正将季家推入深渊的，是另一股力量。」
「一股……更邪性的力量。」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你们听说过凌家吗？」
13.
「凌家？」季言的眼中闪过一丝迷惑。
显然，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很陌生。
「他们和季家一样，也是调香世家，」秦老先生的声音压低了些，「但他们走的路子，和季家截然相反。季家追求的是天人合一，是风骨。而凌家追求的，是控制，是欲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