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铃声停。死寂。

二狗喘着粗气。强子指指铃铛,指指耳朵,嘴巴无声开合,肿胀脸上露出痛苦烦躁的表情:吵死了!石头甩头发,铁蛋捂(不存在的)耳朵,三双空洞眼睛瞪着二狗:别摇了!难听死了!

二狗懵了。剧本不对!这铃铛是……沟通器?还是噪音武器?

他看看铃铛,看看嫌弃的小水鬼,看看废符。一个大胆荒谬的念头冒出来。

他盯着强子,小心开口:“强……强子?是你们吗?” 没反应。

“心念所至……” 二狗闭眼,集中精神,念头聚焦铃铛:“强子?石头?铁蛋?能听见吗?你们想干嘛?”

手中铜铃极其轻微地“嗡”了一声。

二狗睁眼。强子鬼影微震,空洞眼神掠过一丝微弱回应!湿漉漉的手抬起,指向炕上的破手册。

二狗拿起手册,胡乱翻开。三个水鬼凑近。翻到画着简陋棋格、写着“简易鬼戏:魂斗棋(三缺一可玩)”那页,三个身影同时剧烈波动!催促的意念如同冰冷水流包裹二狗。

二狗看看鬼画符棋格,看看“虎视眈眈”的小水鬼,看看手里的“对讲机”铃铛……

他舔舔发干的嘴唇:“斗……斗地主……玩不玩?”

**第三章 乡村道士的奇幻日常**

豁口铜铃成了陈二狗的“阴阳热线”,油腻腻的《乡村道士实用手册》则是他行走乡野的“葵花宝典”,只不过这宝典画风清奇。

村里的日子变得鸡飞狗跳又光怪陆离。

二狗成了十里八乡唯一能跟淹死鬼打牌的活人。月黑风高夜,村头老槐树下,一人三鬼围着一块磨盘当牌桌。二狗借着月光看自己手里的破纸片(用灶膛灰画的简易扑克),强子、石头、铁蛋的鬼影则用湿漉漉的手指在磨盘上点出水印当牌面。

“对三!”二狗甩出两张纸片。

石头立刻在磨盘上点出两个更大的水印,一脸(鬼脸)得意——对五!

二狗:“要不起!”

铁蛋急得(意念)哇哇叫,半透明的手在磨盘上乱点一气,水印糊成一团——他在乱出牌。

强子嫌弃地“瞪”了铁蛋一眼,用滴水的手指划拉出一道水线——过!

玩到兴起,二狗忘了时辰。陈老娘起夜,隐约见儿子对着空气指手画脚,磨盘上水渍斑驳,吓得差点背过气去。二狗只好解释:“娘,我……我研究夜露凝结呢!” 从此,陈二狗“夜观天象,研究气象”的名声不胫而走,虽然他自己知道,那纯粹是斗地主斗忘了时间溅上的鬼口水。

《手册》里的“偏方”更是让人啼笑皆非。

村东头李寡妇家的猪不吃食了,眼看要咽气。李寡妇哭天抢地求到二狗头上。二狗硬着头皮翻手册,找到“家畜厌食促食符(兼治轻微中邪)”,备注:“朱砂可用石榴汁加锅底灰替代,画于猪槽内侧,效果显著,气味芬芳。”

二狗捏着鼻子,用石榴汁混锅底灰在猪槽里画了个四不像的符。第二天,那猪不仅开始狂吃,还双眼赤红,力大无穷,一头撞塌了半边猪圈墙,追着隔壁老王家的看门狗跑了二里地!李寡妇又喜又忧:“二狗啊,符是灵,可这猪……它是不是中邪更深了?”

二狗看着手册上潦草的“轻微”二字,嘴角抽搐:“可……可能石榴汁放多了,劲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