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她不是故意的！」他吼道，「你非要逼死她才甘心吗？苏苒，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
恶毒？
我突然觉得很累，累得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
「傅砚池，」我声音很轻，轻得像叹息，「那是你儿子。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狠心？」
他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和我没什么好说的，语气缓和了些：
「好了，别闹了。等我回去，我们再要一个。这次我一定好好陪你，好不好？」
再要一个？
我把手机砸在墙上，屏幕裂开的声音像极了念安最后那声微弱的啼哭。
是啊，他当然可以再要一个，反正死的不是他身上掉下来的肉。
可我呢？
我失去的是我的命啊！
那个晚上，我坐在婴儿房里，守着念安的骨灰，一夜没睡。
第二天一早，我揣着身份证和念安的死亡证明，去了派出所。
接待我的警察是个中年男人，听完我的叙述，皱着眉记录：「你说傅氏集团顶楼休息室的监控能证明？」
「能！」我激动得声音发颤，「林瑶接水的时候，饮水机上有温度计，显示85℃！她灌奶的动作也被拍下来了！求你们去调监控！」
警察当着我的面联系了傅氏集团的安保部，电话开着免提，那边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不好意思啊警官，顶楼那天监控设备故障，正好坏了，什么都没录上。」
「怎么可能！」我抢过电话，「我亲眼看到走廊有摄像头！休息室门口也有！你们是不是故意删了？！」
「太太，说话要讲证据。」
对方的语气带着轻蔑，「傅总已经让技术部检查过了，确实是设备老化，不信您可以来查。」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警察叹了口气，把笔录推到我面前：
「女士，没有监控，光凭你说的……很难立案。而且傅砚池先生那边提供了证词，说你承认是自己没控制好水温……」
「我没有！」我浑身发冷，「是他逼我的！是他和林瑶串通好的！」
「你有其他证据吗？比如证人？」
证人？前台？傅砚池的员工？他们只会帮着傅砚池说话。
我跌跌撞撞地走出派出所，阳光刺眼，我却浑身发寒。
原来傅砚池早就动了手脚，连监控都删得干干净净。
他根本没想给念安一个公道，他只想让我死。
回到家，刚开门就闻到一股饭菜香。
林瑶正系着我的围裙，在厨房里忙碌，傅砚池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看到我回来，林瑶立刻端着一盘糖醋排骨走出来，笑得一脸无辜：「姐姐回来啦？我看你这几天没好好吃饭，给你做了点你爱吃的。」
那盘糖醋排骨，和我那天给傅砚池送的，一模一样。
我盯着她，眼睛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谁让你进我家的？谁让你碰我的东西的？」
「姐姐你别生气呀，」她低下头，声音委屈，「是砚池哥哥说你心情不好，让我来陪陪你……」
「苏苒，」傅砚池放下报纸，皱了皱眉，「瑶瑶好心给你做饭，你这是什么态度？」
「好心？」
我指着她的鼻子，声音发颤，「她杀了我儿子！她现在在我家，用我的锅，做我儿子爸爸爱吃的菜！你们不觉得恶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