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一时语塞。那些伤痕是她生前被虐待的印记，死后依然留在魂体上。她没想到这个书生会注意到这个。
“没、没什么…”她慌忙想拉上衣衫。
“别动。”柳明澈从书箱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我这里有金疮药，虽不是什么灵丹妙药，但能缓解疼痛。”
青萝僵在原地，看着书生小心翼翼地为她涂抹药膏，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什么珍宝。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两百年来，第一次有人关心她的伤痛。
“姑娘，这些伤…很疼吧？”柳明澈轻声问道，眼中满是真诚的怜惜。
青萝突然感到眼眶发热。她已经两百年没有流过泪了。
第三章：真心换真情
破庙内，柳明澈生起一小堆火，将干粮分给青萝一半。
“姑娘慢用，虽然粗陋，但能充饥。”他微笑道，火光映照着他清秀的面容。
青萝接过干粮，假装吃了几口。作为鬼魂，她早已不需要人间食物，但此刻却莫名享受着这种假装凡人的感觉。
“公子为何独自赶路？”她问道。
“在下柳明澈，青州人士，此次进京赴考。”柳明澈答道，随即有些不好意思，“说来惭愧，家中贫寒，只能徒步前往。”
青萝注视着他。这个书生衣衫简朴却整洁，言谈谦逊有礼，与那些满口仁义道德却心怀鬼胎的伪君子截然不同。
“柳公子…”她犹豫了一下，“你…不怕我是坏人吗？”
柳明澈笑了：“姑娘说笑了。哪有坏人会让自己受伤的？况且…”他指了指她后背，“那些伤痕，看起来像是长期受虐所致。姑娘必是吃了不少苦。”
青萝心头一震。她生前是富商之女，因家道中落被卖入青楼，受尽凌辱而死。死后怨气不散，化为厉鬼，专杀负心男子。两百年间，从未有人问过她的伤痛。
“我…”她刚想说什么，突然神色一变。
柳明澈察觉到异样：“姑娘怎么了？”
“没什么。”青萝勉强一笑，心中却警铃大作——她感应到有其他鬼怪正在靠近。而且来者不善。
果然，片刻后庙外阴风大作，火堆忽明忽暗。三个面目狰狞的恶鬼穿墙而入，直扑柳明澈。
“好一个细皮嫩肉的书生！”为首的恶鬼狞笑道，“今日合该我们打牙祭！”
柳明澈虽看不见鬼怪，却感到一阵刺骨寒意袭来，本能地挡在青萝面前：“姑娘小心，似乎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青萝眼中闪过一丝挣扎。若她出手，必会暴露身份；若不出手，书生必死无疑。
眼看恶鬼的利爪即将触及柳明澈的咽喉，青萝终于长啸一声，现出厉鬼真身。
“滚开！”她厉喝道，周身阴气暴涨。
三只恶鬼大惊失色：“青萝大人？！您、您为何护着一个凡人？”
“他是我的人！”青萝冷冷道，“不想魂飞魄散就立刻消失！”
恶鬼们仓皇逃窜。青萝转身，看到柳明澈瘫坐在地，面色苍白地盯着她。
“现在你看到了，“青萝苦涩地说，“我是什么东西。”
出乎她意料的是，柳明澈颤抖着站起身，不是逃跑，而是向前一步：“那些伤…是他们弄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