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晴天霹雳
苏念的手指在体检报告上摩挲出细小的褶皱，那个鲜红的医院印章旁，"子宫恢复良好，具备正常受孕能力"的诊断结果让她眼眶发热。
三年来第一次，她允许自己哭出声来，泪水砸在纸面上晕开小小的水花。
"陈太太，这简直是医学奇迹。"医生推了推眼镜，"当初车祸造成的子宫创伤能恢复到这种程度..."
后面的话苏念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抓起包包冲出诊室，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欢快的节奏。
坐进车里，她颤抖着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却在即将接通的瞬间挂断。
"要当面告诉他。"苏念抹掉眼角的泪花，对着后视镜补妆时，发现自己嘴角已经不自觉上扬了三个小时。
记忆闪回三年前那个雨夜。刺耳的刹车声，安全气囊爆开的闷响，还有病床上陈明远握着她手说的那句："有没有孩子不重要，我只要你平安。"
当时他眼角有泪，白衬衫上还沾着她手术时抓出来的血痕。
导航显示距离明远科技大厦还有二十分钟车程。苏念拐进常去的那家花店，老板娘熟稔地递来一束香槟玫瑰："还是十一朵？"
"今天要九十九朵。"苏念掏出黑卡，"再帮我订罗兰西餐厅的VIP包厢，要能看到江景的那个。"
花店玻璃门上倒映出她窈窕的身影。米色高领毛衣完美勾勒出纤细腰线，这是她三年来第一次敢穿贴身衣服——不用再担心显露出因为长期服药而浮肿的腰腹。
明远科技的前台小林看见她，表情突然变得古怪："陈太太...陈总他正在..."
"我知道他在开会。"苏念晃了晃手中的花束，调皮地眨眨眼，"所以我要给他个惊喜。"
电梯上升到28楼时，苏念把体检报告塞进了玫瑰花束中央。
总裁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她刚要推门，却听见里面传来瓷器碰撞的清脆声响。
"......这次产检医生说宝宝很健康呢。"
陌生的女声让苏念顿住脚步。透过三指宽的门缝，她看见陈明远的定制西装挂在椅背上，而他的右手正放在一个陌生女孩隆起的小腹上。
那女孩穿着明显小一号的OL套装，胸牌歪在一边——总裁秘书林茜。
苏念的指甲陷进玫瑰花茎，绿汁染红了指尖。
她应该冲进去把花砸在那对狗男女脸上，应该立刻打电话叫来双方父母对质，应该...但她的双腿像灌了铅，只能眼睁睁看着陈明远俯身把耳朵贴在林茜肚皮上。
"五个月就会踢人了，真像你。"林茜的手指插进陈明远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里，"昨晚妈还说..."
妈？苏念的呼吸停滞了。上周家庭聚餐时，婆婆还亲切地给她盛汤，说"有没有孙子无所谓，咱们家不兴重男轻女那套"。
陶瓷杯突然从桌面滚落，砰地碎在苏念脚边。
"念念？！"陈明远猛地抬头，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林茜下意识护住肚子后退两步，男人却防备看着她，把女人拉到自己身后，这个防御性动作彻底击碎了苏念最后的侥幸。
九十九朵玫瑰砸在地毯上闷响一声。
体检报告从花束中滑出来，正好落在陈明远皮鞋边。
"念念，我可以解释。"陈明远抓住她的手腕，"那晚商务酒会我喝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