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甩开他的手，弯腰捡起体检报告。
纸张对折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像是什么东西碎掉了。
"五个月？"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所以在我打促排卵针痛到住院那天，你们就在隔壁酒店上床？"
林茜突然抽泣起来："陈太太，都是我的错...但是孩子..."
"念念，你听我说，"
陈明远挡在林茜面前，语气突然变得理直气壮，"本来我要打掉的，但爸妈知道后非要留下。反正你也..."
他的视线扫过苏念平坦的小腹，未尽之言悬在空气里。
苏念突然笑了。她慢条斯理地把体检报告展平，抚过每一道折痕："陈明远，你看清楚。今天复查结果——我痊愈了。"
林茜的抽泣声戛然而止。
陈明远的表情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拳，他慌乱地抓起报告，纸张在他手中簌簌作响。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苏念从包里掏出婚戒放在桌上，"要么立刻安排她引产，要么..."
"这不可能！"
原本还在懊悔的陈明远厉声打断她，"孩子都五个月了！而且爸妈那边..."
他像是突然抓住救命稻草，声音陡然温柔下来："念念，不要离婚好不好？我爱你，一直都是你。这孩子是个意外，等孩子生下来我就送林茜出国，你来当孩子妈妈好不好？你不会是喜欢孩子吗？这样我们..."
苏念终于明白了婆婆上周突然送她传家玉佩的用意。
那块据说要传给长孙媳妇的羊脂玉，此刻正贴在她胸口发烫。她缓缓摘下脖子上的玉佩链子，在陈明远惊愕的目光中松手。
“出轨了就别说爱我，我嫌恶心。”
玉佩落在羊毛地毯上悄无声息。
"明天上午九点，带上离婚协议来家里。"
苏念转身时瞥见林茜手机亮起的屏幕——锁屏是她和婆婆在母婴店的合影。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苏念看见陈明远弯腰去捡玉佩的背影。三年前那个为她挡酒瓶的男人，如今为了一块石头折腰。
地下车库冷得像冰窖。苏念坐在车里，给闺蜜发了条微信："帮我查林茜的所有资料。"然后拨通另一个号码："哥，我要离婚。"
第二章 蛛丝马迹
苏念坐在梳妆台前，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份还带着医院消毒水味道的体检报告。镜中的女人嘴角噙着冷笑，眼底却结着冰。
手机震动，陈明远的消息弹出：
「念念，我在楼下等你，我们谈谈」
她慢条斯理地涂上口红，艳丽的红色在唇瓣晕开，像一抹未干的血迹。三年来第一次，她允许自己穿那条被束之高阁的修身连衣裙——曾经因为注射激素而浮肿的身体，如今重新变得纤细婀娜。
"陈太太真漂亮。"电梯里，保洁阿姨笑着搭话，"是要和先生去约会吗？"
苏念弯起眼睛："是啊，庆祝我的...新生。"
迈巴赫里，陈明远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带着久违的热度。
这目光曾经让她心跳加速，现在只让她胃部翻涌。
"去银座吧，你最爱的那家。"
他伸手想碰她的脸，被她不露痕迹地避开。
日料店的包厢里，陈明远点的全是她备孕时最爱的菜。海胆寿司上的橙黄仿佛在嘲笑她那些打促排针痛到蜷缩的夜晚。
"林茜的预产期在三月。"他突然开口，声音干涩，"是个男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