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爱像开在暗夜里的花,美得惊心动魄,却见不得光。她们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个秘密,在甜蜜与煎熬中反复拉扯,谁也不知道这条路,能走到哪里。
苏婉的教案本上开始出现潦草的字迹,有时讲解礼仪动作会突然走神,手指悬在半空,眼神飘向窗外——那里有棵老槐树,放学时总能看到女儿背着小书包,踮着脚在树下等她。
那天秦悦送了支新钢笔给她,笔身是苏婉喜欢的珍珠白。她接过时却没笑,指尖摩挲着笔帽,半晌才低声说:“以后别再送东西了,同事看见了不好。”秦悦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像被泼了盆冷水,“是怕你丈夫看见吧?”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惊觉语气里的尖锐。
苏婉的脸色沉了下去:“秦悦,你能不能懂点事?”“懂事?”秦悦攥紧了手里的空礼盒,指节泛白,“懂事就是看着你每天扮演好妻子、好妈妈,然后等你有空了,施舍我一点时间?”
争吵像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上这段本就脆弱的关系。苏婉开始找借口减少见面,有时说要陪女儿上兴趣班,有时说丈夫难得有空。秦悦在礼堂等过她三次,每次都等到月光铺满空椅,最后只能攥着冰冷的玫瑰茶离开,茶水晃出杯沿,溅在训练服上,像几滴没忍住的泪。
有次苏婉的女儿发烧,她守在医院彻夜未眠,第二天带着浓重的黑眼圈来学校,秦悦撞见她丈夫开车送她来,男人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秦悦躲在树后,看着那辆黑色轿车驶远,忽然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连呼吸都带着罪感。
“我们……是不是该结束了?”苏婉在花园里说这话时,桂花已经落尽了,只剩光秃秃的枝桠指向天空。秦悦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那里面映着愧疚,映着疲惫,唯独没有了当初的炽热。“是因为她,对吗?”秦悦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平静。
苏婉没回答,只是别过脸,望着教学楼的方向——那里传来孩子们的嬉笑声,其中或许就有她女儿的声音。沉默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两人之间仅剩的温度。秦悦忽然笑了笑,转身往校门口走,没再回头。她知道,有些秘密注定见不得光,就像秋夜里开过的桂花,再香,也留不住整座春天。
礼堂的排练镜映着秦悦孤零零的身影,她抬手调整领结的动作停在半空——从前这个时候,苏婉总会站在镜旁,指尖轻轻把她歪掉的领角理正,说“礼仪里最要紧的是从容”。可现在,镜里只有她自己,还有手机屏幕上那串始终没被回复的消息。
“老师,今天的百合开得很好。”
“我把上次你落在礼堂的发夹收起来了。”
“我们谈谈,好不好?”
信息像石沉大海,连带着上周她送去的那盒杏仁糖,也原封不动地出现在办公室的废纸篓里。秦悦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屏幕光映在她眼底,亮得有些刺眼。
她试着打了三通电话,前两通被直接挂断,第三通响到自动断线,再打过去时,听筒里只剩冰冷的“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那一刻,训练室的木地板像是突然倾斜,让她站不稳脚跟。
午休时,她在走廊拐角堵住了苏婉。对方正和另一位老师说着什么,看见她的瞬间,笑容倏地淡了下去,脚步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像在刻意拉开距离。“有事吗?”苏婉的声音隔着半米远飘过来,客气得像在对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