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性呛咳!气管堵塞!
一个极其危险的医学名词如同闪电般劈入她的脑海,带着柏林医学院课堂上教授严厉的警告声。这种状况,每一秒的拖延,都意味着死神在疯狂地收紧绞索!
“让开!”
一声清叱,如同冰珠砸落玉盘,瞬间压过了满堂的喧哗。苏青禾猛地站起身,沉重的凤冠被她一把扯下,连同繁复的金钗玉簪,“哗啦”一声砸落在地,发出刺耳的脆响。她看也不看,双手抓住大红嫁衣的前襟,用力向两边一撕!
“刺啦——!”
裂帛之声尖锐地响起。华丽而沉重的锦缎在她手中像脆弱的纸片般被撕裂开来,露出里面她原本穿着的、素净的月白色衬裙。
这惊世骇俗的举动,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又泼进一瓢冰水,瞬间让整个大厅再次陷入一片骇然的死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刚刚被他们奉为“福星”的新娘子,像疯了一样撕毁喜服!
“反了!反了天了!快给我拿下这个疯妇!”霍老太太最先反应过来,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青禾厉声尖叫,脸上的狂喜瞬间被暴怒取代。
几个反应过来的家丁立刻凶神恶煞地扑上来。
苏青禾却像没听见一样。她的目光只牢牢锁定在霍临渊那张因窒息而迅速泛起青紫色的脸上。他的呛咳已经变成了濒死的、徒劳的抽气,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嗬嗬”声,胸膛剧烈起伏却吸不进一丝空气,眼球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上翻。
没有时间了!
她猛地弯腰,一把抄起自己那个被随意丢弃在角落、沾满尘土的皮箱。箱子在她手中“啪”地弹开,她看也不看那些散落的书籍,手指精准地探入箱底的绒布夹层,闪电般抽出一柄小巧的、闪烁着冰冷无情寒光的柳叶形手术刀,以及一把同样小巧锋利的剪刀!
“按住他!想他死就继续拦着我!”苏青禾的声音冰冷如西伯利亚的寒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目光如电扫向那几个扑到近前的家丁。那眼神里的冷静和疯狂交织,竟让那几个彪形大汉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
混乱中,管家看着少帅那迅速灰败下去的脸色和濒死的姿态,一种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猛地一咬牙,扑到榻边,死死按住了霍临渊因为缺氧而本能挣扎的双肩,嘶吼道:“听她的!快!”
苏青禾一步跨到榻前。没有消毒,没有麻醉,没有任何现代医学的防护。她单膝跪在榻边,左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精准,闪电般按在霍临渊剧烈起伏的脖颈上,指尖清晰地感受到皮下气管软骨的位置和那致命的堵塞感。
就是这里!
她的右手高高扬起。那柄薄如蝉翼、寒光凛冽的手术刀,在惨白的烛光下划出一道冰冷刺目的弧线!
“住手——!”霍老太太凄厉的尖叫划破空气。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令人头皮发麻的利刃切入皮肉的闷响,清晰地传入死寂的大厅中每一个人的耳膜。
冰冷的刀尖,毫不犹豫地刺入霍临渊颈前那脆弱的皮肤,精准地切开了一个小小的、十字形的切口!暗红色的血液瞬间涌了出来。
紧接着,苏青禾丢开手术刀,右手拿起那把锋利的剪刀,刀尖毫不犹豫地探入切口,手腕沉稳而有力地向两侧一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