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彻底失控了。
孩子们笑得在地上打滚,拍着桌子,眼泪都飙了出来。
我躺在一片狼藉之中,身上是墨,脸上是灰,脑子里嗡嗡作响。
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重生?
就在我怀疑人生的时候,门口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哟,小雨,这是在上课呢?我还以为村里请了马戏团来表演呢!”
村支书背着手,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脸上挂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
“你这摔跤的本事,可比上次掉裤子还精彩啊!”
我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当场昏过去。
为什么?
为什么我越想活得正经,就越是像个笑话?
我看着那群笑得毫无心机的孩子,又看了看一脸促狭的村支书,一股巨大的挫败感淹没了我。
重生,不是金手指吗?
怎么到了我这儿,就成了放大版的倒霉蛋模拟器?
我正准备从地上爬起来,却看到门口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
是王美丽。
她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嘴角那抹幸灾乐祸的笑,比我身上的墨点子还要刺眼。
3 文艺汇演大逆转
扫盲班的惨败,让我彻底成了村里的“名人”。
我走在路上,连三岁小孩都会指着我喊:“看,黑牡丹!”
我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但我不甘心。
我,林小雨,一个能徒手写出三千行无bug代码的精英程序员,怎么能被这点挫折打倒?
村里要办文艺汇演,庆祝秋收。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我决定,要用艺术,洗刷我的耻辱。
我选了一首当时最深沉、最忧郁的诗——《致橡树》。
我要用我饱含情感的朗诵,让所有人看到我文艺知性的一面。
为了这次演出,我把自己关在屋里三天。
对着镜子,我一遍遍练习着表情,从蹙眉的忧伤,到扬眉的坚定,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
赵大壮偷偷给我送来两个煮鸡蛋,看我魔怔的样子,欲言又止。
“小雨,你……要不还是唱首歌吧?你朗诵这个,我听着心里发慌。”
我白了他一眼。
“你懂什么,这叫艺术!”
汇演当晚,村里的大谷场上人山人海,比过年还热闹。
我排在王美丽后面一个出场。
她穿着一身鲜艳的红裙子,在台上扭着腰唱了一首《甜蜜蜜》,赢得了满堂彩。
下台时,她和我擦肩而过。
她手里拿着一个喝了一半的搪瓷缸子,脚下“不经意”地一崴。
“哎呀!”
半缸子水,不偏不倚,全洒在了我即将上场的舞台中央。
水渍在昏黄的灯光下,并不明显。
但那双淬了毒的眼睛里,闪过的得意,我看得一清二楚。
她想让我当着全村人的面,再摔一个惊天动地的跟头。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轮到我了。
我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拳头,头皮发麻地走上台。
聚光灯打在我身上,我能清晰地看到脚下那片湿滑的水渍,像一张嘲笑我的大嘴。
我完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脚底已经传来打滑的触感。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
台下响起一片惊呼。
我甚至能想象到王美丽在后台那张幸灾乐祸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