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因为联络员没有按时出现,而抱怨“沟通成本太高”。
他会在面对敌人盘问时,冷静分析对方的“逻辑漏洞”。
他甚至在牺牲前,拉着王美丽的手,嘱咐她:“记得……写复盘报告。”
整场话剧,被我带得面目全非。
观众从头笑到尾,掌声和笑声几乎要把屋顶掀翻。
谢幕的时候,我站在舞台中央,看着台下那些因为大笑而涨红的脸,第一次觉得,让他们开心,好像……也不是一件坏事。
我的搞笑,不是缺陷,不是诅咒。
它是一种天赋。
演出结束,我还没来得及卸妆,就被陈团长堵在了后台。
他一言不发,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我心里七上八下,准备接受最后的审判。
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林小雨。”
“从明天起,团里的话剧队,你不用去了。”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果然,还是要被开除了。
我刚想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却听见了他的后半句话。
“我决定,成立一个新的曲艺队。”
他看着我,眼睛里燃烧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芒,像是发现了宝藏。
“队长,就是你。”
6 糊涂椅上的喜剧天才
曲艺队成立的消息,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文工团这潭死水。
队长,林小雨。
队员,林小雨。
光杆司令一个。
我成了团里最特殊的存在。
不用再演树,也不用再送鸡汤。
陈团长给了我最大的特权:自由创作。
这意味着,我从一个随时可能被删除的bug,一跃成为了拥有最高权限的系统管理员。
团里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
从前的提防和鄙夷,变成了复杂的嫉妒和审视。
尤其是王美丽。
她看我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针,恨不得在我身上扎出几个窟窿。
我能感觉到她积蓄的怒火,就像一个即将内存溢出的程序,随时可能崩溃。
机会很快就来了。
团里要下乡慰问演出,陈团长亲自拍板,给我排了一个单人小品。
小品的名字叫《糊涂椅》。
核心笑点是一把特制的道具椅子,坐上去就会散架。
为了这个节目,我熬了三个通宵,把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台词都计算得精准无比。
演出那天,我提前到后台检查道具。
那把糊涂椅,安安静静地立在角落。
我走过去,习惯性地晃了晃椅腿。
一切正常。
可就在我转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王美丽从椅子后面闪身离开。
她的嘴角,挂着一抹我无比熟悉的、幸灾乐祸的笑。
我心里警铃大作。
我立刻回到椅子前,仔細檢查。
表面上,看不出任何问题。
但我那程序员的直觉告诉我,代码里一定被植入了木马。
我蹲下身,把椅子翻过来。
在椅腿和椅面连接的一个极其隐蔽的榫卯结构里,我看到了一枚被强行钉进去的铁钉。
这枚钉子,将原本松动的结构,钉得死死的。
这把糊涂椅,再也糊涂不起来了。
她想让我在台上,面对一把怎么也坐不垮的椅子,眼睁睁地看着唯一的包袱彻底报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