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他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带着狠劲儿。
我快憋死的时候,看见沈砚了。他没事人似的举着香槟杯,抿了一口,嘴角那点笑,就跟看戏看到精彩处似的。
「少夫人!」林管家在旁边嗷一嗓子,手忙脚乱地撞翻了铜烛台!火苗「呼」一下窜起来,直接燎着了我的头纱!一股子焦糊味。
周警官想冲过来,可枪套卡在椅子缝里了。他使劲撕开一个档案袋,几张旧照片飘出来,有一张打着转掉在我裙子边上——就是那张我爸死攥着的全家福!照片边上多了一个人!那眉眼,那身板儿,活脱脱就是年轻了二十岁的沈砚!他站在我爸妈中间,笑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看得我浑身发冷。
傅临川猛地撒开手。我大口喘气,喉咙火辣辣地疼。他手腕一抖,袖口里滑出个闪着蓝光的东西——电击器!冰凉的家伙擦着我脖子,「噼啪」一声爆出蓝火花!
「这就完了?」他喘着粗气,眼睛亮得吓人,像疯了。
我手往裙子里一摸,抓住那把拆信刀!刀尖「噗」一下扎透了婚纱!录音带里沈砚那慢悠悠的声音正好响起来:
「宋家那份遗传病报告……烧干净,一张纸都别留。」
轰——!哗啦!!!
圣坛后面那扇大彩窗,突然炸了!玻璃碴子像下雨似的劈头盖脸砸下来!人群尖叫着乱成一团。傅临川那身白西装上,立刻见了红!
沈砚的手机「啪嗒」掉在地上。屏幕亮着,上面是他刚发出去的两个字:
【动手】
林管家跟被人推了一把似的,猛地扑向傅临川!动作僵硬得不像活人。他干瘦的手里死死攥着我家保险柜那把旧铜钥匙!钥匙齿儿在乱光里晃着,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我妈病历的编号!
周警官总算把枪拔出来了。可他的枪口没对着傅临川,也没对着沈砚,居然对着圣坛上那个快散架的大木头十字架!
头顶火烧得疼。我一把扯下冒烟的头纱,连带着那卷该死的录音带狠狠摔在地上!火苗「呼」地一下吞了磁带,傅临川的阴谋在焦臭味里变成了黑灰。沈砚的皮鞋踩过照片上我爸的脸,弯腰去捡枪,那动作跟他平时在诊所捡钢笔一模一样,稳得吓人。
「呵……」傅临川抹了把脸上的血和灰,突然咧嘴笑了。他一把撕开染血的衬衫领子,露出锁骨下面一块紫红色的淤斑——那颜色,那样子,跟我爸犯病时身上的斑一模一样!!
「游戏…」他舔了舔嘴角的血,眼睛亮得吓人,「…刚开场呢。」
那架破管风琴突然发出一阵怪叫,接着又吱吱呀呀地响起了《婚礼进行曲》。这破调子把大伙儿的目光都引了过去。
就这一眨眼的功夫,一个又冷又硬的东西顶在了我后腰上,隔着破婚纱都硌得慌。
沈砚的声音贴着我耳朵根钻进来,热气喷得我汗毛倒竖:
「该切蛋糕了,新娘。三层夹心的…」他故意停了停,声音里带着点恶毒的笑,「…跟你七岁生日摔碎的那个,像不像?」
第三章
更衣室的门在身后「咔哒」锁上。沈砚那枪管隔着婚纱布料,在我后腰脊椎骨上一下下划着圈,冰得我汗毛倒竖。他硬把蛋糕刀塞进我手里,刀面上反光一闪,我瞥见周警官正用鞋尖死死踩着地上那张发黄的老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