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刀得使劲儿。」沈砚的拇指蹭过我虎口,那儿还留着傅临川戒指硌出来的紫印子。刀刚切进奶油层,「呜哇——呜哇——!」刺耳的警笛声猛地撕破了教堂里那点管风琴的余音,跟催命符似的!
傅临川被警察死死按在翻倒的蛋糕桌上,奶油糊了他一脸,可他还在笑!那笑在奶油底下,又冷又瘆人。「U 盘在你裙子夹层里,」他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口型我认得清清楚楚,「看看到底谁玩谁。」
警察给他戴手铐,动作麻利得像在给他整理领带。沈砚呢?早溜到宾客堆里了,正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他那双摸过枪的手。周警官一脚碾碎了地上的手机,可屏幕还亮着——最后一条没发出去的消息,血红的字:
【地下室清空】
婚纱勒得我喘不过气。我撕开裙撑里头那层厚布,一个银色小 U 盘掉出来,还带着我的体温。插口那儿,刻着朵小小的鸢尾花。林管家偷偷塞给我的备用手机刚开机,「嗡嗡」震起来,视频通话请求——镜头里,是傅临川的审讯室。
「看好了,」他对着那面只能他看我们的玻璃,整了整衣领,「尤其是 7 分 23 秒。」
第一个监控画面弹出来,我手一抖,卸妆水瓶子「哐当」滚到地上。三个月前,深更半夜,沈砚那间心理诊所。我躺在诊疗椅上,昏昏沉沉说着梦话,拍得一清二楚!沈砚那身白大褂底下,露出来一截衬衫袖口——那袖扣,跟傅临川常戴的一模一样!他手里录音笔那个小红点,正对着我毫无防备张开的嘴。
进度条拖到 2 分 18 秒,我看见了昨晚的自己!就在梳妆台前,我的手指头抖得不成样子,正摸着西装里那把带血的匕首!镜头在晃,拍的人就贴在我背后喘气——是林管家端着香槟进来那会儿的角度!
冷汗顺着脖子往下淌,冰凉。第七段视频的日期,标着我妈车祸那天!拍摄视角,在撞人的那辆车后座!挡风玻璃「砰」一下溅满鲜血的瞬间,镜头猛地转向驾驶座——沈砚坐在那儿,脖子上戴着傅临川的领带夹,手上戴着白手套,手套上沾着黏糊糊的……枇杷叶汁!
U 盘最后一个文件夹,要密码。我哆嗦着输我妈的生日。
「错了。」傅临川的冷笑声突然从手机里炸出来,吓我一跳。再试我爸的忌日,屏幕猛地一变——实时监控!沈砚正在教堂黑乎乎的地下室里烧东西!火光里飘起来的纸页一角,清清楚楚是我家老宅的平面图!
更衣室的门锁「咔哒」一声,轻轻转动。我一把拔出 U 盘塞进口红管里,转身差点撞上周警官的枪套。他警徽上还沾着蛋糕奶油,另一只手捏着那张被他踩脏的老照片。
「认得吗?」照片边角在他手指头底下直哆嗦。停尸房,冷冰冰的灯底下,三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围着解剖台。我爸按着尸体的左手,傅临川他爸举着手术刀,而沈砚——年轻的沈砚,正往那尸体脖子上戴一条鸢尾花项链!
尸体无名指上套着的戒指,现在就箍在我手上!
「当年结案报告写的是自杀。」周警官的拇指死死按着照片上的日期,「可你妈……偷偷做了毒理检测。」他警服内袋里,露出检测报告的一个角。我眼尖,看见「遗传性神经毒素」几个字,被人用红笔狠狠圈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