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瞬间被点燃了。酒精、怀旧、以及隐藏在成年人社交面具下的那点窥私欲和寻求刺激的本能,被徐薇的话彻底煽动起来。“玩!必须玩!”“谁第一个?”“徐薇快出题!”
徐薇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最终,带着一丝刻意的、瞄准般的笑意,落在了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墨攸身上。“墨攸!第一个就你了!大家说好不好?”
“好!”整齐划一的起哄声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逼迫感。
墨攸的心猛地一沉。她下意识地想摇头拒绝,但迎上徐薇那双闪烁着兴奋和某种挑战意味的眼睛,还有周围一片“别扫兴啊”、“玩玩嘛”的怂恿,拒绝的话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众目睽睽之下,她感觉自己像被架在了火上。
“行…行吧。”她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细若蚊蚋。
“爽快!”徐薇抚掌一笑,身体前倾,盯着墨攸的眼睛,一字一顿,清晰地抛出那个在喧闹背景中显得异常冰冷的问题:
“听着,墨攸,你必须立刻选一个!” “选项一:你的丈夫陆凛,明天就会宣布破产,一无所有!” “选项二:你未来的孩子,会患上一种极其痛苦、难以治愈的重病!” “选项三:你的父母,会在一场意外中同时离世!” “选!立刻!马上!”
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下来。连背景音乐都似乎被按了暂停键。所有人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墨攸瞬间失去血色的脸上。空气凝固了,只剩下香槟杯壁凝结的水珠滑落的细微声响,滴答,滴答,敲打在紧绷的神经上。
墨攸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三个选项,每一个都像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向她生命中最柔软、最不能失去的部分。丈夫破产?陆凛视事业如生命,那比杀了他还难受!孩子重病?她甚至不敢想象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父母双亡?那是生养她的根啊!
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的后背。她感觉包厢里所有的氧气都被抽走了,胸口憋闷得发疼。周围那些目光,有好奇,有兴奋,有等待好戏的期待,唯独没有同情。徐薇脸上的笑容带着一种残忍的、掌控节奏的快意。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难熬。巨大的压力下,理智的弦彻底崩断。她需要一个出口,一个能让她立刻摆脱这窒息般拷问的出口。哪个选项听起来“损失”最小?哪个选项…哪个选项似乎…似乎离现实最远?在一种近乎自我保护的混乱逻辑下,一个念头荒谬地占据了上风:陆凛那么强大,那么有本事,就算破产了,他一定能东山再起吧?总比孩子生病、父母离世要好…那是一种无法挽回的、彻底的绝望和痛苦…
“破产…”她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响起,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什么?听不见!大声点!”徐薇立刻催促,声音尖利。
墨攸猛地闭上眼,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尖锐:
“破产!我选一!丈夫破产!”
话音落下的瞬间,包厢里爆发出巨大的、混合着惊讶、刺激和某种扭曲快感的哄笑声、口哨声和掌声。
“哇哦!够狠!” “墨攸,真没想到你这么豁得出去啊!” “陆总要是知道了,哈哈!” “选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