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门口,雪白长衫,笑得温柔。
“郡主好手段。”他说,“一出双王夺美,演得连我都动容。”
我靠在榻上,指尖摩挲铃铛:“太医今日,怎的有空?”
“来给你换药。”他走近,递来汤药,“新方子,温补气血。”
我接过,一饮而尽。
他忽然按住我手腕。
命痕在他眼罩下泛着诡异光。
“第三道了。”他低笑,“再四道,你就要魂飞魄散。”
“那又如何?”我抬眼,“只要他跪下,我死又何妨?”
他凝视我,忽然笑了:“可你有没有想过……萧瑾熠为何护你?”
“为何?”
“因为他不是摄政王。”谢无衣声音轻,“他是‘命契守门人’转世。他的命,本就该为你而死。”
我心头一震。
“你胡说。”
“信不信由你。”他抚袖,“可你若再动用前世记忆,第七道命痕裂开时,他必死无疑......不是替你,是命定。”
我盯着他。
他走后,我独自坐在镜前。
铜铃在手,冰凉。
我忽然想起那夜,他抱我回栖云阁,指尖在我脉门停留太久。
他不是在把脉。
他是在,感知我的命痕。
风起,铃响。
我握紧铃铛,轻声问:“萧瑾熠,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无人应答。
5 梦引散魂
我坐在镜前,铜铃在手,冰凉刺骨。
第三道命痕还在疼,像有蛇在皮下爬行。可更疼的,是谢无衣那句话:
“萧瑾熠不是摄政王,他是命契守门人。”
我冷笑。
守门人?那是什么?护我重生的神?还是另一次棋局中的执子?
我站起身,披衣出门。
风冷得像刀。
阿芜追上来,手比划:别去。
“我去走走。”我笑,“你怕我死?我早该死了。”
她拦不住我。
我穿过回廊,脚步轻得像鬼。
我知道谢无衣的药室在西偏院,夜里常有幽蓝火光。他曾说那是“炼魂灯”,专为逆命者引路。
可我知道,那是梦引散。
能让人梦见前世。
我靠近时,门忽然开了。
谢无衣站在门口,雪白长衫,琉璃眼罩在月光下泛着诡异光。
“等你很久了。”他说。
我转身欲走。
他抬手,袖中飞出银针,封我穴道。
“你!”我怒。
“别动。”他笑,“我想让你看一样东西。”
他拖我进去,反手关门。
药室幽深,炉火幽蓝,一撮粉末正在燃烧,香气浓烈,带着腐朽的甜。
“梦引散。”他轻声道,“能让你看见,你死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