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被绑架后,我抱着早已被冻僵的儿子在自家漆黑无人的滑雪场绝望哭喊到嗓子完全哑掉。
二十分钟前,我发了疯般拨打裴少峰的电话。
可是停电后的滑雪场信号微弱,始终打不出去。
突然,黑暗中传来熟悉清冷带着不耐烦的声音。
“喂?”
却仿佛一盏烛火照亮了整个世界。
我克制着失去儿子的恐惧和因逐渐失温几近僵硬的身体。
艰难张嘴:“儿子...快被冻死了,在郊区你常来的滑雪场...我们被绑架了...你快来...”
裴少峰怀里拥着白月光白露,蹙眉,听着我断断续续的话,捕捉到‘绑架’两字瞬间就失去耐心打断了我的话。
“苏棠,我的仇家再多,也不可能逮着你一个人就薅。
你极少示于人前,都是露露甘愿替你在台前挡着,该知足安分守己。
别老在我面前玩这种无聊的把戏,事不过三,下次换点新鲜的。”
我想解释,却只听到嘟嘟嘟的忙音。
一分钟后,男人终于打通了我的电话。
语气焦急:“在哪里?”
我努力发出声音:“裴家,滑雪场。”
男人心急如焚:“等我,直升机十分钟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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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被绑架,是在我和裴少峰的婚礼当天。
我被打晕丢到一个垃圾处理站。
纯白的婚纱沾满了污秽。
一个人在恶臭中度过了我的新婚之夜。
而裴少峰找不到我,竟让白露代替我与他共诉誓词,一起入了洞房。
过后只是淡淡道:“谁让你一声不吭就消失?为了裴家的脸面,白露不得已跟我走个过场,放心,结婚证依旧写你的名字。”
第二次被绑架,是我得知有了身孕的第一天。
裴少峰很高兴,听了白露的建议送我到郊外的别墅养胎。
谁知半路被歹徒劫持,逃跑时不小心滚下山崖,鲜血染红了白裙。
医院里,我捂着平坦的小腹痛哭不已。
裴少峰眼里闪过一丝哀戚,安慰道:“孩子总会有的。等你好了,我们再生一个。”
我刚想开口,护士突然进来慌张道:“白小姐的躁郁症又复发了,吵着要见您,还划伤了手腕,血流不止。”
裴少峰闻言便立马冲了出去。
调动了全院的资源,只留一个实习护士看着我。
第三次,便是现在。
手机电量不足10%。
可我还是打开照明想要看清儿子。
怀里的小人儿没了往日的鲜活红润。
脸色发白如纸,奶香软嘟嘟的小手小脚此时像梆硬的石头。
儿子紧闭着眼,纤长的睫毛上落满了雪花。
我哭得撕心裂肺,向老天祈祷。
“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求求你不要再带走我儿子好吗?”
“要索就索我的命!他还那么小,还没当上滑雪冠军...”
刚满五岁的儿子对滑雪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虽然危险,我仍是依着他。
只要他开心,让我做什么都答应。
这五年,无论裴少峰如何作贱我,我都无所谓。
跟儿子在一起,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以至于被幸福冲昏了头,全然忽视了周围暗流涌动的危险。
忘记了被绑架两次的痛苦经历。
忘记了流产时的崩溃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