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娜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极具煽动性的力量，像淬了蜜糖的毒针，一根根扎进张莉因为那个昂贵包包而暂时麻痹的心防里。
闺蜜的“仗义执言”和“成功经验”，像一剂强心针，让她觉得自己的愤怒和索求都变得无比正当，甚至理直气壮。
“嗯！”
张莉重重地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新包冰凉的链条，仿佛在汲取某种力量。
李娜的话，在她心里点燃了一把火，烧掉了最后一点犹豫和不安。
是啊，凭什么要委屈自己？
连个包都不给买，还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虽然吴昊否认，但她心里已认定），这样的男人，难道不该给他点教训？
李娜说得对，不能惯着！
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经验和李娜持续不断的“精神加持”，张莉的心态悄然发生了剧变。
那个价值两万三的包，像打开了一道欲望的闸门。
半个月后，一家高级珠宝店的柜台前。
张莉指着一枚设计精巧的钻戒，对旁边的吴昊说：“下个月我生日，就这个吧。”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钻石在射灯下折射出冰冷锐利的光芒，价签上的数字比那个包还要翻上一倍不止。
吴昊看着那枚戒指，又看看张莉毫无商量余地的侧脸，眉头紧锁，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
最终，他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下了所有的话，沉默地点了点头。
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隐忍，有疲惫，似乎还有一丝……奇异的、一闪而过的算计？
只是当时的张莉，完全沉浸在即将拥有新珠宝的兴奋和对李娜“驭夫术”再次奏效的得意中，丝毫没有察觉。
又过了些日子，张莉和李娜一起逛街。
李娜看中了一条真丝连衣裙，价格不菲。
她拿着裙子在镜子前比划，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旁边的张莉说：
“哎呀，真好看！莉莉，你说让你家吴昊给我也买一件当姐妹装怎么样？反正他那么‘大方’。”
她故意咬重了“大方”两个字，眼神促狭。
张莉愣了一下，觉得这要求似乎有点……越界？
但看着李娜期待的眼神，想到她对自己的“倾囊相授”和“仗义相助”，拒绝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
她甚至觉得，这或许是另一种“证明”——证明吴昊对自己的“言听计从”，证明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
她笑了笑，带着点炫耀的口吻：“行啊，我跟他说。一条裙子而已。”
当天晚上，当张莉把李娜的要求转述给吴昊时，他正在看电脑屏幕，头也没抬，只是放在键盘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指节微微泛白。
他的侧脸在屏幕光的映照下，线条显得有些冷硬。
过了好几秒，他才用一种异常平静、平静得几乎没有任何波澜的声音回答：“嗯，知道了。你告诉她，下周给她。”
那语气，不像在答应一件给妻子闺蜜买昂贵礼物的事，倒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需要完成的冰冷任务。
张莉没有在意他语气的异样，反而因为这“爽快”的应承而更加得意。
她甚至拍了张裙子的照片发给李娜：“搞定！昊子说下周就给你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