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看到江屹自然地接过苏晚手里的空杯,起身去接水,看到苏晚望着江屹的背影时,眼里有他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
原来,她不是不会笑,只是她的笑,不再为他而绽放。
苏晚发现自己越来越习惯江屹的存在。
他会记得她不吃香菜,每次点外卖都特意备注;会在她复查的前一晚发消息说“别紧张,我明天早点去等你”;会在她因为结节疼痛皱眉时,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含着,甜的能缓解痛感”。
这天傍晚,江屹约她去江边散步。秋风吹起她的长发,他很自然地伸手帮她别到耳后,指尖的温度轻轻擦过耳廓,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晚晚,”他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我知道现在说这个可能有点早,但我……”
话没说完,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陈默喘着气站在他们面前,西装湿透了,额前的碎发黏在脸上,眼睛红得吓人。
“晚晚,你跟我回去。”他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苏晚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躲到江屹身后。这个动作像把刀,狠狠扎进陈默的心脏。
“陈默,你冷静点。”江屹不动声色地护住苏晚,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晚晚现在不想见你。”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陈默红着眼吼道,伸手就要去拉苏晚。
江屹稳稳地挡住他:“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
苏晚惊讶地抬头看他,江屹回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而坚定。
陈默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几步,目光死死地盯着苏晚的小腹:“孩子……是我的,对不对?”
苏晚沉默了很久,久到陈默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才轻轻开口:“陈默,不重要了。”
“怎么会不重要?”他几乎是哀求,“晚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把工作辞了,我们回老家,安安稳稳过日子,我一定好好对你和孩子……”
“太晚了。”苏晚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敲在陈默心上,“在你选择林薇的那一刻,在你对我说出‘没空’的那一刻,在我一个人拿着体检单掉眼泪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她顿了顿,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片平静的荒芜。“我曾经很爱你,爱到愿意为你放弃很多东西。但现在,我只想爱自己,爱身边这个珍惜我的人。”
江屹握紧她的手,对陈默说:“请你离开,不要打扰她。”
陈默看着他们相握的手,看着苏晚眼里再也没有一丝对他的眷恋,终于明白,他彻底失去了这个女孩。那个在雨天给他送伞、在深夜等他回家、把他随口说的话都记在心上的苏晚,被他亲手弄丢了。
他转身离开,背影佝偻着,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可怜虫。风吹过江面,带着潮湿的寒意,吹得他眼睛生疼,有什么滚烫的东西从眼角滑落,砸在地上,碎成了再也拼不起来的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