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早上出门,门口堆着新鲜水果、土鸡蛋,甚至还有一小袋枸杞,压着一张字条:“小许,沾沾好运!”落款是张阿姨。

中午回来,门把手上挂着条包装精致的丝巾,字条写着:“一点心意,小许姑娘别嫌弃。”王大爷留的。

晚上,几个眼熟的邻居干脆搬着小马扎坐在楼道口,一看见我,眼睛“噌”地亮了,呼啦一下围上来。

“小许下班啦?累不累?来来来,阿姨给你捏捏肩!”张阿姨的手又快又准地搭上我的肩膀,重重捏了两下。

“小许,你看我这把老骨头,最近腰疼得厉害……”王大爷说着就“哎哟”一声,身子一歪,精准地靠向我胳膊。

“小许姐!我明天面试……”

“小许……”

我像个被争抢的布娃娃,在热情的包围圈里左支右绌,手臂、后背、肩膀被无数只手触碰着。

每一次接触,脑子里都清晰地响起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好运传递成功,目标:XXX,反噬即将生成。”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上心脏。

我知道,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等着我的将是连环不断的倒霉事:平地摔跤、钥匙失踪、文件泡咖啡、电脑蓝屏、错过末班车……有一次甚至被小区不知哪里飞来的足球砸中了脑门。

“对不起!真对不起!我今天……今天运气额度用完了!真的!”我狼狈地喊着,用尽力气挣脱出来,几乎是撞开家门,反手死死锁上。

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大口喘气,听着外面邻居们遗憾又带着点不甘心的议论声渐渐散去,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刚喘匀气,门又被敲响了。

笃笃笃,节奏平稳,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固执。

我头皮发麻,凑近猫眼。

外面站着个高瘦的男人,穿着熨帖的衬衫,鼻梁上架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

是楼上那个姓秦的程序员,秦屿。

平时在电梯里遇到,连个眼神都欠奉,高冷得像块西伯利亚冻土。

他来干嘛?也信这个?

我硬着头皮拉开一条门缝。

秦屿的目光越过我,快速扫了一眼屋内,又落回我脸上,没有任何寒暄,直切主题:“昨天下午四点十七分,电梯故障,你推了我一把。”

我茫然点头,隐约记得是有这么回事。

“今早,我参与开发的核心算法,获得了行业峰会金奖。”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在陈述实验报告,

“概率学上,这种级别的奖项和我昨天被推那一下,存在强关联性的可能性大于99.7%。”

他向前逼近一步,无形的压迫感让我下意识后退。

他清冷的目光锁住我,一字一顿,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根据你目前表现出的‘锦鲤效应’及其代价模型,你需要对我获得的好运负责,并承担其潜在反噬风险。所以,我们需要建立长期、可控的接触机制以进行风险对冲研究。”

“啊?”我彻底懵了。

负责?机制?研究?这都什么跟什么?

“简单说,”

他推了下眼镜,镜片反射着楼道顶灯的白光,“我,需要你的‘接触’服务。作为交换,我会尝试帮你化解反噬。同意,还是拒绝?”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问“咖啡加不加糖”,内容却石破天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