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严肃得近乎学术探讨的脸,又想起今天门口那一堆“贡品”和刚才的围堵,再看看他身后空荡荡的楼梯间——至少这位看起来不像会扑上来乱摸的。
“……行吧。”鬼使神差地,我点了头。
大概是被他那种“我在搞科研”的笃定气场给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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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程序员堵门求负责
秦屿成了我家的常客。
他自带拖鞋、水杯,甚至搬来了一台便携式工作站,就放在我家客厅角落。
他的“研究”开始了,严谨得像在攻克世界级难题。
每天傍晚,他会准时出现,面无表情地递给我一个消过毒的握力器:“五分钟,标准握力测试。”
我认命地握住那冰凉的橡胶把手。
几乎每次握完,系统反噬就如约而至,精准得可怕。
“哐当!”厨房里刚洗好的盘子莫名其妙滑出沥水架,摔得粉碎。
我蹲下去捡碎片,指尖刚碰到锋利的瓷片边缘——
“别动!”秦屿的声音像一道指令。
他不知何时戴上了厚厚的劳保手套,手里拿着小刷子和簸箕,动作麻利地将所有碎片清理干净,连水槽缝隙里的小渣都没放过。
他脚上,不知何时换上了笨重的防滑胶鞋。
第二天,我午休时趴在桌上打了个盹,醒来脖子剧痛,落枕了。
晚上秦屿来,看到我歪着脖子,眉头立刻皱起。
他一声不吭地搬来一个巨大的、符合人体工学的记忆棉颈托,不由分说套在我脖子上,调节带卡得严丝合缝。
“保持姿势,减少颈部肌肉代偿受力。”他调着我的电脑屏幕高度,语气不容置疑,“反噬作用于宿主本体,其强度与‘好运’接收者的获益程度存在正相关函数关系。
落枕属于轻微肌肉骨骼损伤,说明反噬烈度在预期波动范围内。”
我被他这一串术语砸得晕头转向,只觉得脖子被箍得难受:“秦工…这玩意儿能松点不?”
“不能。舒适度与防护效果负相关。”
他头也不抬,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和图表曲线,“我正在建立你的反噬事件数据库,需要精确记录每一次厄运类型、强度、发生时间点及接触对象信息。忍耐。”
我像个被研究的珍稀动物,在他的“科学防护”下笨拙地活动。
最离谱的一次,是给楼下陈叔摸了下手,祝他孙子高考顺利(据说后来超常发挥上了重点)。当天傍晚,窗外原本晴朗的天空毫无预兆地滚过闷雷,一道刺目的闪电撕裂夜幕,直直劈向我阳台那根锈迹斑斑的旧晾衣杆!
“滋啦——轰!”震耳欲聋的炸响伴随着刺目的电火花。
我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抱头蹲下。
预想中的毁灭性打击并未到来。
硝烟味弥漫中,我看到秦屿不知何时站在阳台门边,手里拿着个绝缘长柄钳,而我家那根旧晾衣杆……顶端赫然多了一根崭新的、银光闪闪的、尖端直指苍穹的金属杆!
“临时接地避雷针。”
他放下钳子,掸了掸衬衣袖口不存在的灰,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物理导流,有效降低雷击直接伤害概率98.3%。数据证明可行。”
我看着那根在夜色中闪着金属冷光的“避雷针”,又看看他平静无波的脸,一时间竟不知该害怕还是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