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啊。”我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眼神却冷得像冰窟。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下，我慢条斯理地，把手伸进了我那个洗得发白、边角磨损严重的旧书包里。
摸索。动作很慢，带着一种刻意的戏剧感。
然后，我掏出了一个同样破旧、边角卷起的小本子。深蓝色的塑料封皮，上面印着模糊褪色的红十字标志。
我把它举高，确保教室里的每一个人，尤其是讲台那边脸色开始发僵的林晚晚，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要我捐肾？”我晃了晃那本子，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尖锐，“行啊！先看看这个！”
“啪”的一声轻响，我把小本子重重拍在离我最近的一张课桌上。然后，用两根手指，捏着那本子的边缘，像翻开什么令人极度厌恶的东西，慢动作地掀开了第一页。
页面上方，印着几个加粗的黑体字：**市传染病医院病历记录**。
我的手指，精准地、用力地戳在诊断结果那一栏。
教室里死一般的寂静。连林晚晚那艰难的喘息声都微弱了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死死地钉在我手指戳着的地方。空气凝固了，时间停滞了。
那上面，清晰地印着三个字——
**【HIV 阳性】**。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确诊日期：两周前**。盖着市传染病医院鲜红清晰的门诊章。
死寂。
绝对的死寂。
窗外的风声停了，雨声好像也消失了。教室里只剩下几十道粗重或微弱的呼吸声，还有林晚晚喉咙里那越来越微弱、却越来越急促的“嗬嗬”声，像破旧的风箱在做最后的挣扎。
赵强脸上的横肉僵住了，凶狠的表情冻结在脸上，眼神从疯狂到茫然，再到一种被雷劈了的惊恐。班长塞给我笔的手还悬在半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此刻却剧烈地颤抖起来。刚才尖声指责我的女生，嘴巴还保持着“O”型，脸色却“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所有围在我身边的同学，像被一股无形的冲击波狠狠撞开，齐刷刷地、惊恐万分地朝后退了一大步！瞬间在我周围清出了一个真空地带！他们看我的眼神，不再是看一个可供掠夺的“血包”，而是看一个行走的、致命的瘟疫之源！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厌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