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说着说着，语气会突然拔高，带着烦躁。挂掉电话，她常常皱着眉，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信息也回得慢了。她以前刷手机很快，手指噼里啪啦。现在她盯着屏幕，很久才打几个字，删掉，又打几个字。
闺蜜李薇约她周末逛街的消息，她看了半天，最后回了个：“这周有点累，下次吧。”
宋雨晴约她回家吃饭，她也推了。
她的脸色明显变差。黑眼圈出来了，人也显得焦躁。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筷子在碗里戳来戳去。有时手机突然震动一下，她会吓一跳，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拿起来看。
她开始变得多疑。眼神飘忽，看谁都像藏着什么。好几次，她欲言又止地看着我。那眼神里，有不安，有迷惑，还有一点点……像是想寻求依靠的脆弱。
真他妈的讽刺。
那天晚上，她又在沙发上对着手机发呆，眉头锁得死紧。我走过去，挨着她坐下，手臂很自然地环过她的肩膀。她身体微微僵了一下，没躲开。
“怎么了菲菲？”我问，声音放得很柔和，像真的一样，“看你脸色不太好？工作不顺心？” 我的手在她肩上轻轻捏了捏。
她猛地抬起头看我，眼圈有点红，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点笑：“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累了就早点休息。”我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她的身体很僵硬，像块木头。我感受着这份僵硬，心里的火安静地舔舐着那块冰。
宋雨菲的生日到了。她费了很大心思准备这场晚宴，包了家高级餐厅的包间，请了不少人。我知道她想借机挽回点面子，或者试探下风向。
我比她到得早一点。在门口“巧遇”了她妹妹宋雨晴。宋雨晴脸色不太好看，看到我，眼神躲闪了一下。
“雨晴来了？”我笑着打招呼，很随意地提了一句，“对了，上次听菲菲说，她那个助理陈默好像挺忙？最近老加班，搞得菲菲也挺晚的。”我说得很平常，就像随口一提。
宋雨晴愣了一下，眼神更复杂了，含糊地“嗯”了一声，就匆匆进去了。
人陆续到齐。包间里灯光挺亮，食物也精致，但气氛总有点怪。
大家说话声音不高，眼神飘忽，时不时互相交换个眼色。宋雨菲穿着漂亮的裙子，努力笑着招呼大家，但笑容有点僵。她大概也感觉到了空气里那种黏糊糊的怪异感。
吃到一半，酒过几巡。那个叫王莉的女同事，脸喝得有点红了。
她端着酒杯站起来，眼睛斜瞟着宋雨菲，声音拔高，带着一股子阴阳怪气的味道：“雨菲啊，生日快乐！你这助理陈默今天怎么没来啊？是不是……忙着帮你处理别的事儿呢？”她故意把“别的事儿”咬得很重。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宋雨菲。
宋雨菲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王莉！你胡说什么！”
王莉嗤笑一声，嗓门更大了：“我胡说？圈子里都传遍了！说你公私不分，助理用得真顺！呵，谁知道顺手在哪儿啊？”
3.
场面一下子僵住了。没人说话，只有压抑的呼吸声。宋雨菲站在那里，身体微微发抖，脸色白得像纸。她张了张嘴，想辩解，却发不出声音，眼神里全是惊恐和难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