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脖子,三道血沟,热辣辣地疼。
心跳在耳边打鼓:咚、咚、咚。
不是庆祝,是丧钟。
我喘着,笑出声:“想勒死我?没那么便宜。”
我爬起来,腿还在抖,但眼神已经冷了。
下一步,不是逃。
是找人——
把这条线,原样缠回他脖子上。
03
我站回舞台中央,脖子上的血一滴滴砸在地板上.
“啪嗒、啪嗒”。
空旷的礼堂,回声把每一滴都放大成鼓点。
我抬头,灯只剩一盏,吊在头顶晃,影子被拉得老长,像第二个我。
“林朵!”我喊,嗓子疼得发哑。
没人应。
只有风从后台门缝钻进来。
我摸手机,信号零格,电量红条。
“妈的!”我骂了一声,把手机揣回去。
敌人不在屏幕后,不在座椅下。
他在空气里,在我每一次呼吸里。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血从指甲缝往外渗。
我咬破食指,血更热、更稠。
摊开左掌,用血写:
“明天开席前,要么我埋她,要么我埋自己。”
写完,掌心发烫。
我把血掌按在舞台正中央的玻璃转盘上,“啪”一声,留下血手印。
灯突然闪三下,全灭。
黑暗里,我听见高跟鞋踩在地板的声音——
“哒、哒、哒。”
每一步都正好踩在我心跳的间隔。
我屏住呼吸。
声音停了。
我抬手,掌心湿黏,血字在黑暗中发磷光。
“我等你来收尸。”
我低声说。
然后转身,关掉所有舞台灯。
黑暗彻底合拢。
我开始数自己的心跳。
一下、两下、三下……
数到第七下,背后传来玻璃转盘轻轻转动的“吱呀”声。
我笑了。
游戏开场。
04
我连夜出门。
公司——大门锁着,保安说今天没人打卡。
我翻窗进去,走廊空荡,林朵的工位整洁得像刚被擦过。
电脑黑屏,键盘却温热。
我指尖发抖,合上屏幕。
医院——急诊登记台说没这个人。
我冲进停尸间,掀开一具女尸的白布——脚腕不对。
布角滴下一串水珠。
殡仪馆——焚化炉刚熄火,铁门上贴着今日名单。
我找到“无名女尸”,纸是湿的。
我退后,撞翻花圈,纸钱飞起,贴在我脸上。
凌晨两点,我回到家。
门口,第三只红绣鞋。
灯光照过去,鞋尖冲着我,像等人试穿。
鞋底是湿的,带泥。
我蹲下去,泥里混着细沙,一捻,沙粒划破指腹。
鞋膛里塞着今天的晚报。
我抽出,版面正中央是无名女尸的照片,打了马赛克。
标题下,一行手写小字:
“左脚三十六码,右脚三十五码,和林朵一样。”
墨迹没干,蹭了我一手黑。
我把鞋抱进屋。
灯下,鞋面红缎反光,像涂了血。
我翻过来,鞋垫被抽走,底下压着一张车票。
日期:明天早上七点。
目的地:城南旧砖窑。
票根背面,铅笔字:
“带锹。”
我把三只鞋排成一列,鞋头齐刷刷对准我。
我盯着它们,后颈发凉。
拉开门,走廊灯全灭。
只有鞋尖那抹红,在黑暗里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