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摸脖子,三道血沟,热辣辣地疼。

心跳在耳边打鼓:咚、咚、咚。

不是庆祝,是丧钟。

我喘着,笑出声:“想勒死我?没那么便宜。”

我爬起来,腿还在抖,但眼神已经冷了。

下一步,不是逃。

是找人——

把这条线,原样缠回他脖子上。

03

我站回舞台中央,脖子上的血一滴滴砸在地板上.

“啪嗒、啪嗒”。

空旷的礼堂,回声把每一滴都放大成鼓点。

我抬头,灯只剩一盏,吊在头顶晃,影子被拉得老长,像第二个我。

“林朵!”我喊,嗓子疼得发哑。

没人应。

只有风从后台门缝钻进来。

我摸手机,信号零格,电量红条。

“妈的!”我骂了一声,把手机揣回去。

敌人不在屏幕后,不在座椅下。

他在空气里,在我每一次呼吸里。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血从指甲缝往外渗。

我咬破食指,血更热、更稠。

摊开左掌,用血写:

“明天开席前,要么我埋她,要么我埋自己。”

写完,掌心发烫。

我把血掌按在舞台正中央的玻璃转盘上,“啪”一声,留下血手印。

灯突然闪三下,全灭。

黑暗里,我听见高跟鞋踩在地板的声音——

“哒、哒、哒。”

每一步都正好踩在我心跳的间隔。

我屏住呼吸。

声音停了。

我抬手,掌心湿黏,血字在黑暗中发磷光。

“我等你来收尸。”

我低声说。

然后转身,关掉所有舞台灯。

黑暗彻底合拢。

我开始数自己的心跳。

一下、两下、三下……

数到第七下,背后传来玻璃转盘轻轻转动的“吱呀”声。

我笑了。

游戏开场。

04

我连夜出门。

公司——大门锁着,保安说今天没人打卡。

我翻窗进去,走廊空荡,林朵的工位整洁得像刚被擦过。

电脑黑屏,键盘却温热。

我指尖发抖,合上屏幕。

医院——急诊登记台说没这个人。

我冲进停尸间,掀开一具女尸的白布——脚腕不对。

布角滴下一串水珠。

殡仪馆——焚化炉刚熄火,铁门上贴着今日名单。

我找到“无名女尸”,纸是湿的。

我退后,撞翻花圈,纸钱飞起,贴在我脸上。

凌晨两点,我回到家。

门口,第三只红绣鞋。

灯光照过去,鞋尖冲着我,像等人试穿。

鞋底是湿的,带泥。

我蹲下去,泥里混着细沙,一捻,沙粒划破指腹。

鞋膛里塞着今天的晚报。

我抽出,版面正中央是无名女尸的照片,打了马赛克。

标题下,一行手写小字:

“左脚三十六码,右脚三十五码,和林朵一样。”

墨迹没干,蹭了我一手黑。

我把鞋抱进屋。

灯下,鞋面红缎反光,像涂了血。

我翻过来,鞋垫被抽走,底下压着一张车票。

日期:明天早上七点。

目的地:城南旧砖窑。

票根背面,铅笔字:

“带锹。”

我把三只鞋排成一列,鞋头齐刷刷对准我。

我盯着它们,后颈发凉。

拉开门,走廊灯全灭。

只有鞋尖那抹红,在黑暗里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