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临终忏悔
大雪纷飞的清晨，林晚正在救护站给一只受伤的小麂换药，二丫突然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脸色苍白：“林晚姐，王大娘快不行了，说要见你最后一面！”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放下手里的药棉跟着二丫往陈家老宅跑。雪地里的脚印歪歪扭扭，像是有人挣扎着走过。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扑面而来，王翠花躺在冰冷的土炕上，气息奄奄。
“你来了……” 王翠花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枯瘦的手紧紧抓住林晚，“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陈锋……”
林晚看着她凹陷的脸颊，心中五味杂陈。这个刻薄了一辈子的婆婆，此刻竟流露出如此真切的悔恨。她示意其他人出去，独自坐在炕边：“有什么话你说吧。”
“那包不孕药…… 是我换的……” 王翠花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浓重的喘息，“我怕你生了孩子就夺权，就把真药换成了避孕的……”
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前世多年不孕的疑惑终于解开。她一直以为是自己身体不好，没想到竟是被婆婆如此算计，连带着小满也遭受了那么多苦难。
“我对不起小满……” 王翠花老泪纵横，从枕下摸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这是陈家的粮票，都给你…… 算是补偿……”
林晚打开铁盒，里面除了几张皱巴巴的粮票，还有半块干硬的窝头，上面留着小小的牙印 —— 是小满小时候啃过的痕迹。她的眼泪忍不住滚落，滴在冰冷的窝头上。
“陈锋知道吗？” 林晚的声音有些沙哑。
王翠花摇摇头，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去医院查过…… 说他没问题…… 我就更不敢说了……” 她抓住林晚的手，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别告诉他…… 我不想他恨我一辈子……”
林晚沉默着没有回答。这时，陈锋顶着风雪走进来，看到炕上的母亲，脚步顿了顿。王翠花看到儿子，突然来了精神，挣扎着要坐起来：“锋儿，妈对不起你……”
“别说了。” 陈锋将带来的姜汤递给母亲，声音平静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都知道了。”
王翠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儿子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体检单 —— 是五年前的检查结果，上面清晰地写着 “生育功能正常”。原来他早就知道真相，却为了家庭和睦一直没有戳破。
“你这孩子……” 王翠花的眼泪汹涌而出，拉着儿子和儿媳的手放在一起，“好好过日子…… 把救护站办好……”
当天傍晚，王翠花安详地闭上了眼睛。林晚站在窗前，看着飘落的雪花，将那半块窝头埋在院子里的银杏树下。前世的怨恨随着这场大雪渐渐消融，她终于明白，真正的放下不是忘记，而是选择原谅，带着逝者的期盼更好地生活。
出殡那天，熊猫妈带着幼崽跟在队伍后面，默默地送了王翠花最后一程。村民们都说，这熊猫通人性，知道这是陈家的大事。林晚看着陈锋挺直的背影，知道他也终于解开了心结。
“都过去了。” 林晚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冬日的寒冷。
陈锋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设计图：“救护站的观星台，我加了个暖房，冬天可以给小动物取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