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那种酷刑般的饥饿感再次袭来,比昨天更加猛烈。我冲进厨房,而陈阳已经准备好了午饭。
“知道你没胃口,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他把饭菜推到我面前,温柔地笑着。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我抓起筷子,把饭菜塞进嘴里。
他越是体贴,我心里的恐惧就越是浓重。
第九日,献祭至亲。
我唯一的至亲,就是眼前这个对我无微不至的男人。
接下来的两天,我在恐惧和麻木中度过。
第三天,第四天。
每天正午,准时被饥饿感控制,像野兽一样进食。每天子时,准时抵抗着那股去照镜子的诱惑,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各种怪响。
母亲的虚影没有再出现,但我总能感觉到她。一缕冰冷的空气,一个余光瞥见的白影,或是一句直接响在脑海里的低语。
“快了……就快了……”
我开始疯狂地翻找母亲的遗物,试图找到更多线索。她的日记、旧信件、相册……任何可能藏着秘密的东西。
终于,我在她一本旧词典的夹层里,找到了一本日记。不是她平时用的那本,封皮是黑色的,没有上锁。
日记是从一年前开始写的,也就是王叔的妻子出事后不久。前面的内容很正常,都是些生活琐事。直到三个多月前,母亲坠楼的前十天,日记的内容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第一日:它开始了。我成了第七个。】
【第二日:正午的饥饿像火在烧。我不敢照镜子。】
【第三日:我看见她了,王家的女人,她就跟在我身后。】
日记的内容和我的经历几乎完全重合!我就是第八个玩家,而不是第七个。那个血字在撒谎!
我继续往下翻,心脏越跳越快。
【第七日:我没有选择。对不起,阿阳。】
【第八日:他不会明白的。为了晚晚,我必须这么做。】
【第九日:树要饿了。血亲的献祭,才能让它满足。】
血亲?至亲?难道指的不是配偶,而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可我的外公外婆早就去世了,母亲哪还有什么至亲?
等等……
日记里提到了“他”。这个“他”是谁?
我的父亲?可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车祸去世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蹿了上来。我猛地合上日记,冲出房间。
陈阳正在客厅看电视,见我状若疯癫地跑出来,吓了一跳。“晚晚,怎么了?”
我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陈阳,我问你,我爸……到底是怎么死的?”
陈阳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眼神闪躲,不敢看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是车祸啊。”
“你撒谎!”我歇斯底里地吼道,“你在骗我!”
“我没有!”他站起身,试图安抚我,“晚晚,你冷静点,你太累了。”
他的回避让我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测。我冲进书房,那里有一个尘封已久的箱子,里面都是我父亲的遗物。我把箱子整个倒空,东西散落一地。
在一堆旧文件下面,我找到了一张被刻意藏起来的、发黄的报纸。
那是一张本地的旧报纸,日期是十年前。社会版的一角,有一则不起眼的寻人启事。
【寻人:林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