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台风突袭
“海葵”没打招呼,提前来了,还发了疯。
头天晚上风就呜呜叫,像鬼哭。第二天一大早,天跟漏了似的,雨不是下,是倒!砸在瓦片、铁皮棚子上,噼里啪啦,震耳朵。风刮得窗户哐哐响,树杈子被扯断了往下掉。
街面上很快积了水。开始是脚脖子,没一会儿就到小腿肚了。下水道口咕嘟咕嘟冒泡,水根本排不及。
“坏了!真发大水了!”李婶看着门外迅速上涨的黄泥汤子,脸都白了。王叔赶紧把店里的面粉、大米往高处搬。水还是漫进来了,冰冷刺骨,淹了炉灶,泡了桌椅。
3 洪水中的英雄
混乱开始了
小马正骑着电驴送件,水突然暴涨,车一下熄了火。他骂了句娘,推着车想往高处走。就在这时,一辆送豆豆上幼儿园的小轿车,在拐弯的低洼处被湍急的水流冲得打横,车门变形打不开!司机在里面拍窗户,后座的林薇死死护着吓哭的豆豆,水已经漫进车里了!
豆豆隔着满是雨水的车窗,看到外面推着车的小马,小手使劲拍打车窗,哭喊着:“小马叔叔!救我们!”那双惊恐绝望的眼睛,像刀子一样扎进小马心里。
小马把电驴一扔,想都没想就扑进齐胸深的水里。水流冲得他站不稳,他咬着牙,连游带爬地靠近车子。捡起路边一块半截砖头,死命砸向车窗角!一下,两下…玻璃终于裂开个洞。他胳膊被碎玻璃划得鲜血直流,也顾不上,伸手进去打开车门锁,先把哇哇大哭的豆豆捞出来紧紧抱在怀里,又把吓懵了的林薇拽出来。一手抱孩子,一手拉着林薇,在激流里艰难地往旁边一家地势稍高的五金店门口挪。水冲得他们东倒西歪,好几次差点摔倒。
陈伯在楼上看得清楚。他抓起家里的铜脸盆(以前学校上下课用的),跑到楼道口,用尽力气敲:“铛!铛!铛!一楼快上楼!往高处走!别管东西了!快!” 声音穿透雨幕。他又挨家挨户拍门,确认低楼层的人都在转移。看到对面一楼张奶奶家窗户紧闭,他心一沉。那老太太腿脚不好!他披上件旧雨衣(根本不顶事),拄着拐杖就冲进楼下快齐腰深的水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张奶奶家挪。水又急又冷,他腿脚不便,好几次差点摔倒。好不容易挪到窗下,使劲拍窗户喊:“张大姐!开门!是我!老陈!” 张奶奶在里面吓傻了,抖着手开了门。陈伯几乎是半背半抱,把她从快要被水淹没的屋里拖出来,一步步挪回自己家楼道。刚上台阶,他腿一软,差点摔倒,腰也扭了,脸色煞白。
自家铺子一楼全淹了,李婶心疼得直掉泪。可看到街坊邻居在齐腰深的水里艰难挪动,特别是老人孩子,她一抹脸:“老王!咱那三轮车!” 王叔立刻明白,冲进后院,把平时拉面粉蔬菜的旧三轮车推了出来。李婶跳上车斗,伸手拽水里的邻居:“快上来!快!” 王叔咬着牙,在水里艰难地蹬着车,一趟趟把老人、孩子、行动不便的往陈伯住的这栋地势最高的楼里送。小小的三轮车,成了洪水中唯一的“船”。
水也漫进了吴明的小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