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宿醉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他揉着发痛的太阳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副驾驶,眉头不耐烦地皱起。
【又闹脾气?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他拿起手机,没有我的一个未接来电或信息,这让他更加烦躁。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
是林若。
“阿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和担忧,“你和念念联系上了吗?她是不是生气了?都怪我昨晚非要你陪我看烟花……”
江川的声音瞬间温柔下来,像换了一个人。
“不怪你,是我愿意陪你的。”
他轻声安慰着电话那头的女孩,语气里满是宠溺。
“是她太不懂事,三周年而已,哪有你的画展重要。”
【我的纪念日,是“而已”。】 【我的失踪,是“不懂事”。】
挂了电话,他甚至没有想过要给我回拨一个,只是烦躁地点了根烟,驱车去了公司。
两个穿制服的警察出现在江川的办公室时,他正因为一个合同的纰漏大发雷霆。
“江川先生是吗?我们是市局的,有个案子想向您了解一下情况。”
江川一脸不耐烦地靠在真皮座椅上,双腿交叠。
“什么事?”
“请问您认识一位叫苏念的女士吗?她最后一次通话记录是打给您的。”
江川的眉皱得更紧了。
“认识,我女朋友。”
他轻描淡写地回答,仿佛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她能有什么事?闹脾气罢了,过两天自己就回来了。”
警察对视一眼,其中一位年长些的,语气严肃了起来:“江先生,我们有理由怀疑,苏念女士失踪了,并且很可能已经遇害。”
江--川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但那不是担忧,而是觉得荒谬和可笑。
“遇害?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她一个普通人,谁会……”
他的话没说完。
警察局里,江川漫不经心地靠在椅背上,当看到那张项链照片时,他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凝固,瞳孔猛地一缩。
年长的警察从证物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推到他面前。
照片上,是一条银色的项链,吊坠是一个小小的月亮。
很便宜,几十块钱的地摊货。
是我缠着他买了很久,他才一脸不情愿付的钱。
却被我当成了宝贝,日日夜夜都戴着。
警察的声音很沉,一字一句,都像重锤。
“江先生,请问你认识这条项链的主人吗?”
3
我的葬礼,简单得有些可笑。
来的人寥寥无几,只有我最好的闺蜜周沫,和几个远房亲戚。
江川没有出席。
他把自己锁在我和他同居的公寓里,拒绝见任何人。
他始终不肯相信,那个永远追在他身后,像个小太阳一样围着他转的苏念,真的死了。
【这一定是我的恶作剧。】
他这样告诉自己,一遍又一遍。
灵堂里,周沫哭得撕心裂肺。
当她看到一身白裙、满脸歉意走进来的林若时,所有的悲伤都化作了滔天的愤怒。
周沫冲了过去,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巴掌扇在林若的脸上。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灵堂里格外刺耳。
“你来干什么!惺惺作态!”
周沫双眼通红,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