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的命,就是被你们这对狗男女害的!你给我滚!”
林若捂着脸,眼泪簌簌地往下掉,楚楚可怜地辩解:“不是的……我不知道会这样……”
她的眼泪,没能换来任何同情。
空无一人的灵堂,只有我的黑白照片安静地微笑着。门外,江川失魂落魄地站着,不敢踏入一步,仿佛那扇门隔开的是生与死的距离。
他终究还是来了,却只敢站在门外。
他看着照片里笑靥如花的我,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回到那个充满我气息的家,江川第一次感到了恐慌。
他疯了似的开始翻找我的东西,企图找到我还活着的证据。
他翻出了我亲手为他织的灰色围巾,上面有他讨厌的烟草味,和我最喜欢的柠檬香。
他翻出了我写满了心事的日记,每一页,每一个字,都与他有关。
“今天江川对我笑了,我开心了一整天。” “江川胃疼,我给他买了药,他却嫌我烦。” “江川说,他最喜欢看烟花。等我们三周年,我一定要和他去看最盛大的一场。”
日记的最后一页,还夹着一张胃药的说明书。
他终于想起来,我死的那天,是我们的三周年。
而他,正陪着另一个女人,看着我梦想中的那场烟花。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是那天去公司的警察。
他们送来了我的遗物,一个破旧的帆布包,一部摔碎了屏幕的手机。
还有一个,被泥土和血迹污染的录音笔。
“这是在案发现场找到的,”警察的语气带着一丝同情,“绑匪无意中按到了录音键,记录了一些东西。”
他顿了顿,看着江川失魂落魄的脸,沉声说道:
“先生,死者已矣,但真相不会永远沉睡。”
“这里面,或许有你想要的答案。”
4
那支录音笔,像一个潘多拉的魔盒,静静地躺在茶几上。
江川盯着它,整整一夜。
直到窗外的天空泛起鱼肚白,他才伸出颤抖的手,按下了播放键。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录音笔的指示灯在闪烁。
“嘶……嘶……”
电流的杂音过后,是两个粗犷的男人声音。
“妈的,这娘们身上真穷,就这点钱。” “人长得还行,可惜了。”
江川的心,猛地一紧。
接着,是我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和恐惧。
“求求你们,放过我……我可以给我男朋友打电话,他会给你们钱的……”
然后,是拨号音。
“嘟……嘟……嘟……”
那熟悉又漫长的等待音,通过小小的录音笔传出来,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江川的呼吸,停滞了。
他听到了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他听到了绑匪的嘲笑:“看来你也不怎么重要啊。”
他也听到了,我压抑着的,细小的,绝望的啜泣声。
录音里,绑匪的对话还在继续。
“还打吗?” “打!再给她一次机会。”
第二次拨号。
第三次。
最后是那句冰冷的“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江川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死死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疯狂地涌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