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擦三遍!”
我指着珠子吼。
“你自己看有没有灰!”
抓起胰岛素盒。
狠狠砸进他怀里。
转身撞开后门。
后巷的风灌进领口。
我跑着。
听见珠子在身后。
叮叮当当。
像碎掉的三年。
07
咖啡馆的门被撞开。
苏蔓拎着病历本。
风风火火闯进来。
周屿正帮我修咖啡机。
螺丝刀在他手里转。
“阿姨昨天又抢救了!”
她把本子往吧台一摔。
“周屿为了医药费。”
“在老家开网约车到凌晨!”
声音尖得像指甲刮玻璃。
病历本散开。
化验单飘了一地。
一张照片滑出来。
周屿跪在手术室门口。
头发乱得像草。
衬衫上沾着血迹。
背景里。
苏蔓举着手机。
屏幕亮着。
正对着他拍。
嘴角好像还勾着。
“你在干什么?”
我捡起照片。
指尖抖得厉害。
苏蔓脸色煞白。
扑过来抢。
“情况紧急才拍照留证!”
胳膊肘撞翻了咖啡杯。
褐色液体漫过化验单。
像墨汁晕开。
把 “病危” 两个字。
糊成一团黑。
她慌忙去擦。
越擦越脏。
像在抹掉什么证据。
08
苏蔓的手在抖。
捡化验单的动作。
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周屿你别被她骗了!”
她突然拔高声音。
“你为医药费跑断腿的时候!”
“她在这儿舒舒服服开店!”
周屿没接话。
眼神冷得像冰。
我捏着那张照片。
上面的血迹。
红得刺眼。
喉咙发紧。
说不出一个字。
空气僵住了。
只有咖啡机的嗡鸣。
苏蔓趁机往回收化验单。
周屿突然出手。
按住她的手腕。
指节攥得发白。
“缴费单是医院开的?”
他声音不高。
却带着狠劲。
“那你说说。”
“单子上的收款员编号是多少?”
苏蔓的手瞬间定住。
像被按了暂停键。
眼神往旁边瞟。
落在吧台上的咖啡渍上。
嘴唇动了动。
没发出声音。
09
苏蔓的手忙乱着。
一张折叠的纸片。
从化验单里滑出来。
落在我脚边。
是张收据。
咖啡馆的抬头。
日期扎眼。
正是她说转交分手信的那天。
消费栏写着 “拿铁”。
我盯着那两个字。
太阳穴突突跳。
记得那天。
苏蔓坐在靠窗的位置。
捂着鼻子皱眉。
“我对咖啡过敏。”
“闻着就难受。”
指尖捏着收据。
纸边硌得生疼。
血液好像都冻住了。
我一步步走向她。
声音冷得像冰。
“你说对咖啡过敏。”
“却在送信当天买了拿铁。”
“是用我的咖啡机煮的吗?”
话音刚落。
吧台上的老唱片机。
突然 “咔哒” 一声。
卡在 “等” 字上的声音。
终于破了音。
像根崩断了的弦。
10
灵堂的香烛味。
呛得人眼睛发酸。
我捧着白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