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
等哪天胆子够大。
我会再拉开。
看看里面。
到底藏着多少谎。
04
雨砸在玻璃上。
噼里啪啦。
像要把咖啡馆掀了。
外卖单堆成山。
我手速快得像抽风。
周屿的冰美式。
双份奶。
标签贴了又核对。
蓝雨衣撞进来时。
风裹着雨灌进来。
我把咖啡递过去。
指尖刚离杯身。
“操！这什么玩意儿？”
杯子在地上炸开。
奶泡混着雨水。
往排水沟爬。
像条白花花的蛆。
“加这么多奶？想齁死谁？”
蓝雨衣踹翻垃圾桶。
铁皮响得刺耳。
雨幕里冲出来个人。
是周屿。
衬衫贴在身上。
像张拧皱的纸。
他没看我。
直接扑向蓝雨衣。
攥住对方衣领。
“这是她以前爱喝的！”
嗓子劈了。
像被砂纸磨过。
碎玻璃扎进他掌心。
血混着雨水往下滴。
他没知觉似的。
眼睛红得要冒火。
我僵在屋檐下。
浑身发冷。
吧台抽屉里。
创可贴被我攥得发皱。
指尖都麻了。
脚像钉在地上。
雨那么大。
我不敢走过去。
怕一迈步。
就跌进三年前的回忆里。
05
周屿的血滴在地上。
混着咖啡渍。
像朵烂掉的花。
他盯着我。
雨顺着眼镜框往下淌。
“为什么不拆信？”
声音抖得像风中的线。
我心脏狂跳。
机会来了。
刚要开口。
“苏蔓说。”
他喉结滚了滚。
“你收到信那天。”
“正和你表哥挑戒指。”
暴雨 “哗啦啦” 砸下来。
我的话被劈成碎片。
“他要结婚！”
“我陪他选对戒！”
声音被雨吞了大半。
他眼神里的怀疑。
像冰锥。
扎得我骨头疼。
我突然拔高音量。
指着地上的污渍喊。
“那信上的咖啡渍和这个一样！”
“你敢说不是苏蔓搞的鬼？”
话音刚落就后悔了。
雨声里全是我的回音。
他愣住了。
我转身撞进吧台后。
手忙脚乱翻东西。
其实什么也找不到。
只听见自己的心跳。
比雷声还响。
06
吧台抽屉里的胰岛素盒。
棱角硌着掌心。
我摩挲着标签上的名字。
周屿母亲的。
风铃突然疯响。
苏蔓站在门口。
短发卷得像泡面。
珍珠发夹闪得刺眼。
“阿姨让给周屿的。”
体检报告拍在吧台。
“顺便说声。”
她指甲敲着 “脑部 CT”。
“他下个月结婚，新娘是护士长。”
我把报告塞进抽屉。
指尖刚碰到胰岛素。
门又开了。
周屿站在那里。
我把盒子推过去。
“苏蔓落的。”
“她说你要结婚了。”
他眼睛骤地红了。
一把攥住我手腕。
银珠手链勒进肉里。
“苏蔓说你早有新男友！”
“说你把我送的手链扔了！”
血冲上头顶。
我猛地抬手。
手链 “啪” 地断了。
银珠弹到他鞋边。
滚得满地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