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冷柜上,一团湿漉漉的灰影只有我能看见。
它如蛆附骨缠了我半年,冻僵我的牛奶,蹲守我的床脚,连洗澡都不放过。
三伏天里我冷得发抖,室友骂我疯子,符咒统统失效。
直到我踏入老城区那家只在上午开门的“拾遗斋”,老板的铜镜照出它叫“忆影”。
他脸色骤变,抓起桃木牌就冲向我家的书架:“快走!去晚了要出人命!”
1 鬼影缠身
我蹲在便利店玻璃门边啃着饭团,那团灰影子又出现了。
它就趴在冷藏柜的灯箱上,像一团被踩扁、湿透了的旧棉絮,边缘缓慢地晃动着。
便利店的灯光惨白明亮,却丝毫照不透它,反而衬得它周身散发着一种阴沉的、渗入骨髓的湿冷。
这寒意仿佛有生命,顺着我的视线攀爬,连带着手里温热的金枪鱼饭团也迅速凉透。
“又看啥呢?”收银员小张把热好的牛奶“哐当”一声墩在我面前,塑料杯底撞击台面的声音格外刺耳,“眼神直勾勾的,跟撞鬼了似的。”
我赶紧埋下头,胡乱扒拉着饭团,含糊道:“没啥,看灯呢。”
告诉她我在看一团别人都看不见的影子?
上次和合租室友提了一嘴,她当天就以“作息不合”为由火速搬走,临走前那眼神,分明是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精神病。
这该死的影子缠上我快半年了。
起初只是墙角模糊的一闪,后来轮廓日渐清晰,有时甚至能辨出佝偻的人形——一个模糊的、背脊弯曲的影子,手里似乎死死攥着什么东西。
它无声无息,如影随形:挤地铁、上公交,甚至在我洗澡时,那团灰暗的轮廓就紧贴在浴室的磨砂玻璃门外。
最要命的是它带来的体感。三伏酷暑,只要它靠近,我后颈就像被泼了冰水,指尖瞬间麻痹。
昨晚更是邪门,我在半夜活活冻醒,睁眼就见那影子就蹲在床脚,离我的脚趾头不足两寸!寒意如同活蛇缠绕全身,我抱着被子缩在床头,直到天色泛白,太阳穴还在突突狂跳。
我的目标简单至极:让这鬼东西滚蛋!
不是没试过土法子。
按老妈吩咐,在十字路口烧黄纸,结果一阵妖风卷起纸灰,全糊在我裤腿上;
又去道观求了平安符,揣兜里不到三天,符纸就变得像浸了水一样湿软,朱砂字迹晕染成一团模糊的红。
直到上周,我在一个冷门论坛刷到个帖子,提到老城区有家叫“拾遗斋”的铺子,专收“不干净的老物件”。
下面有人跟帖,隐晦地说老板“懂行”,能治“撞邪”。
我向来不信这些,可今早发生的事彻底击碎了我的侥幸——那影子,它碰了我的牛奶!仅仅是指尖在盒壁上轻轻一搭,整盒牛奶瞬间变得如同刚从冰窖里捞出,冰冷刺骨,盒壁瞬间凝结起密密麻麻的水珠。
我死死盯着那枚模糊、湿冷的指印,那个关于“拾遗斋”的帖子,猛然浮现在脑海。
“小张,”我把最后一口冰冷的饭团塞进嘴里,声音有些发涩,“老城区那边,是不是有个叫‘拾遗斋’的铺子?”
小张正埋头扫码,头也不抬:“拾遗斋?铃铛胡同里头,是有这么个地儿。听说老板怪得很,只上午开门。你问这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