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影。”老头盯着铜镜里的影像,眉头缓缓皱起,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死了有阵子了,执念没散。它跟着你做什么?”
“忆影?”我愕然,“什么是忆影?”
“人死之后,没来得及带走、或者舍不得放下的念想所化,”老头拿回铜镜,用一块绒布仔细擦拭着镜面,“通常只跟着有缘的人。你认识它?”
“不认识!绝对不认识!”我使劲摇头,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发颤,“我连它是什么样子都看不清!只知道它天天跟着我,冻得我晚上根本没法睡觉!”
老头捻着下巴上稀疏的花白胡须,沉吟片刻,突然目光如电般射向我:“你最近,是不是捡过什么老物件?旧东西?”
想起来了。
上个月……小区垃圾桶旁边……那个巴掌大的旧木匣子!雕着花,看着挺精致,我当时只觉得木头有点潮气,没多想就捡回来洗干净,随手放在了书架上……
“捡…捡了个木匣子!”我脱口而出,心跳如擂鼓,“就在我们小区垃圾桶旁边,我……”
“在哪个小区捡的?匣子现在在哪?”老头没等我说完,语气陡然变得急促,刚才的沉稳消失无踪。
我慌忙报出小区地址,并说明匣子此刻就在我家书架上。
老头听完,“霍”地站起身,动作利落得完全不像个老人。
他从旁边的货架上拽下一个洗得发白的旧布袋子,手脚麻利地往里面塞东西——几支细长的香,一卷鲜艳的红线,还有一块刻着繁复纹路的深色桃木小木牌。
“走!”他把布袋子往肩上一甩,语气斩钉截铁,“去你家。现在就去!晚了怕要生变!”
被他凝重的神色震慑,一股强烈的不安攥紧了我的心。
我慌忙起身跟上。
离开前,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货架角落——那团灰影子依旧瑟缩在那里,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钉住,缩得比之前更小了,几乎要融入货架的阴影里。
它到底是谁?那个旧木匣子,和这个自称“忆影”的灰影,又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联系?疑问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我的思绪。
3 阴气逼人
从老城区回我租住的小区需要换乘地铁。
一路上,老头沉默得像一块石头,只盯着窗外飞逝的城市景象,眉头紧锁,仿佛在脑海中推演着什么复杂的棋局。
我几次鼓起勇气想开口询问,都被他那凝重得能滴出水来的眼神无声地挡了回来。
满腹的疑问和不安在胸腔里翻腾,我只能攥紧拳头,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向我那栋位于小区深处的单元楼。
刚踏上三楼的楼梯平台,一股异样的感觉就攫住了我。
不对劲。太安静了。
平时这个时间点,楼道里总少不了邻居走动、关门、小孩吵闹或是宠物狗吠叫的声音。
此刻却是一片死寂,静得能听见自己血液奔流的嗡鸣。
更诡异的是温度——明明外面是艳阳高照的大白天,楼道里却弥漫着一股阴冷刺骨的寒气,这感觉……和被那忆影近距离缠上时一模一样!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
“不对劲。”老头在我家门口停下脚步,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门板,最后定格在门把手上,“你这门把手上,最近挂过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