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鹿。”他突然开口。
“你后悔了吗。”
12
裴钰往前一步。
我下意识抓住身后的洗手台，猛然警惕。
他顿了顿，只探手过去，把牛奶放下。
是热牛奶的温度。
“你……”
我犹豫。
他已经后退了一步。
“抱歉，我不知道楚晨会做出这种事情。她剧中饰演的角色是画家，白颜料本来是道具。”
我一怔，随即笑了起来，满是讥讽。
“来给你的小女朋友救场啊，不至于，裴钰。大家都是人精，我不会把这种事抖搂出去的。”
他只看着我。
“楚晨是林导的女儿，不是我女朋友，她闹着要来，我没法拒绝。”
“我是代表我个人，裴钰，在向你表示歉意。”
我冷漠地点了点头。
“好，那我原谅你了，走吧，别打扰我休息。”
裴钰久久地看着我的瞳孔。
“许鹿，你性子倔，我最清楚。
“没有必要，你向我低个头不好吗，低个头，说个你后悔了。
“我现在是三金影帝，比那个所谓国台台长的人脉更多更广，我有更多资源、我还有钱，不是原来那个穷小子了。”
“我可以给你一座城区的别墅，给你最好的戏去拍，最好的综艺去上……”
我嘴角笑意更甚。
心里却像被什么突然击中，开了一枪，彻底粉碎。
“你的意思是，我们俩破镜重圆、重修于好？”
“不可能吧，我们裴影帝才是最高贵的那个，你能看得上我这种抛弃前男友、为了资源去和大腹便便的油腻男人睡觉的拜金女？”
他安静地看着我，表情并无波动。
我笑起来，在深夜显得十分夸张。
只是双颊的泪水冰凉。
“你的意思是，包养我。”
裴钰没有回答，他只问我。
“嗯，你后悔抛弃我了吗。”
“或者，要不要现在和我道歉，低头。”
13
一个美貌的女谐星，靠胸搏出位，异军突起到了顶流的位置。
圈里是不可能没有谣言的。
就比如，那个所谓的高台长。
这也是压倒我们俩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是我和裴钰决裂的第二周，经纪人说高台长点名让我陪酒。
我还没从阴霾中走出去，甚至还天真地以为我只是和裴钰吵一个平常的架。
“你确定不去吗？也无所谓，高台长手里的资源主要是那种文艺片和正剧，和你关系不大——”
可我却眼睛一亮。
那天晚上，我被灌了整整七杯酒。
为了给裴钰，争一个角色的入场券。
潜意识里，还想着我们俩和好。
我只是没想到。
我抱着卫生间大吐特吐时，高台长吧嗒吧嗒地抽着烟，醉醺醺地靠近我，试图揩我的油。
那时候，裴钰就站在了我的身后，死死地捏紧了拳头。
他是来试镜的，却意外撞见了我。
裴钰假装服务生拉走了高台长，然后递给了我一杯热牛奶。
他伏在了我的耳边。
他说。
“许鹿，我恨你。”
14
想到往事，我笑得更放肆。
“裴钰。”
我渐渐松了紧握的手，语气颤抖却平静。
“我是你养的小狗吗。”
他平静的表情终于改变，让我在他脸上看到一丝错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