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不必这么烦扰，若是日后闲言碎语过多，或是议亲不顺，都可以来找我。」
我没想到他会说得如此直白，更没想到他会说得如此坦荡。
虽然我知道他只是在为他那个弟弟收拾残局。
我多想告诉他我的真实想法，但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他会信吗。
我不停地搅动手帕，「……好，恭敬不如从命，多谢贺蔺哥。」
4
贺蔺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呢？
这还要从贺淮生病那段时间谈起。
我在永平候府书塾那段时间，贺蔺应该是很忙的，但他仍旧百忙之中来看望贺淮，送了些御赐的补品。
虽然那是他第一次见我，但他估计早就知道我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舍弟生病，多谢容小姐的照顾。」
「哪里哪里，我也没做什么。」
我从来没想过，和贺蔺第一次说话居然是这样。
「听闻姑娘在府里私塾读书，这份薄礼，还望收下。」
贺蔺似乎有备而来，我打开那木盒，发现是一对青玉管的狼毫笔。
贺蔺此人，果然如传闻中一样，是个谦谦君子，做人做事都圆满周到，让人无可挑剔。
完全不似贺淮的顽劣。
「我哥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我怎么会告诉贺淮，我一直接近他，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靠近贺蔺呢。
「搞什么，神神秘秘的，不说算了。」
贺淮表情似是有些不爽。
「对了，夫子布置的作业我还一个字没动呢，你帮我代劳吧。」
作业也不难，不过就是罚抄，但是是全本《大学》要罚抄整整三遍。
我熬夜点着蜡烛写完的，手指都已经肿痛，一直看着一旁贺蔺送的青玉管狼毫笔，数次想要开了，但想想还是算了，这么好的笔，不应该浪费在这种事上。
第二天，贺淮喝药时自然注意到了我的手指，忍不住凑近观察，还觉得有趣，笑了起来。
贺蔺下朝过来，贺淮转头就和他讲，我的字迹潦草。
结果是得了贺蔺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贺蔺替我找了金创药，并告诉我以后我不用再负责贺淮的作业。
我把那个金创药和青玉管狼毫笔放在一起。
我的手其实没什么大碍，大半都是装的，昨晚我写一会儿，玩一会儿，并且带着指套。
但既然演了，我还是要演全套的。
贺淮看着我上药，表情难得不戏谑，「容珺，你究竟想要什么呢？」
「你说的，我照顾好你，你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我正视他。
他了然，「行，等我痊愈再说。」
然而，等到他病好后，他说，「要我答应你可以，帮我弄清明前龙芽究竟怎么泡？」
我疑惑，不理解他为什么会提出这个要求，但还是照做了。
明前龙芽是古越州茶，配方倒是简单，难的就是石莲过滤耗时久，候汤全凭经验，稍过则老，不及则嫩。
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我日夜苦练，最终还是成功了。
贺淮惊讶于我的速度，又看着我乌黑的眼圈，「这几天，你睡得还好吗？」语气似是心有不忍。
我看着他难得像个人样，只笑着说，「还好。」
「那就好。」他像是松了一口气，又给我一个单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