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莫小怂,人生巅峰是送外卖月入三千。
破败出租屋的墙皮上,陈年的霉斑正向我懒洋洋招手。窗外渗入的霓虹光斑,像只无精打采的老猫,有一下没一下地舔舐着空气里那股隔夜泡面的酸腐味。我和这屋子,都挺怂的,怂得理直气壮,怂得波澜不惊。莫小怂——人送外号,我领了,月月靠着两条腿外加一辆“吱嘎”伴奏的破电动车,在城里转成个陀螺,终于混上个“外卖天梯榜”垫底宝座,月入三千,人生峰值,指日可待。可谁又能想到,外卖还没送出去,我家先被炸了?
是真的炸了。
轰隆!!
天花板连同地板一起撕开一个疯狂扭曲的大口子!比烂尾楼爆破还刺激一百倍,还带着五毛钱特效似的五彩光污染,闪瞎我的钛合金狗眼!石灰粉、水泥块,还有房东那个抠门老头珍藏了十几年的劣质石膏吊灯碎片,劈头盖脸给我来了场物理加魔法的双重洗礼!
我在那震天动地的哀嚎里像个弹球一样被拍飞,脸朝下狠狠亲吻了冰凉又满是尘灰的地板,肺管子像被大力抽空,眼前全是噼里啪啦的金星闪耀。
“啊噗——”
尘土呛得我眼冒泪花,鼻涕差点一起横流。还没等我从这种“天降奇缘”的打击里缓过神,耳边就炸开了足以掀翻屋顶的三重奏。
“何方妖邪!安敢暗算吾等?!”
“呔!此界灵气稀薄异常!速速结阵,护住大哥!”
“哎哟——”
尘土呛得我涕泗横流,视线模糊,努力眯起眼,只见尘雾中三条大汉轮廓巍然挺立,如同三座刚从古代片场直接空降来的高山。然后,就是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声和某种软垫被挤压发出的怪响。
“砰!”一声闷响。我心头一抽,那是我的二手小沙发!
“滋啦!”刺耳的长音撕裂空气。我闭了闭眼,房东那台比我年纪还大的老古董空调外机,它没了!
“咣当——哐啷啷——”像一场毫无韵律的打击乐。最后,是一声悠长而绝望的“噗通”,伴随着稀里哗啦的水声和几条翻着白眼的小金鱼在地上扑腾挣扎。
我的鱼缸!那几条我熬过了三个冬天的小金鱼!它们现在和稀碎的玻璃一起在地板上摊成了绝望的金鱼饼!
我心脏几乎停跳,灵魂快要脱壳升天,视线艰难穿过漫天飞舞的粉尘和霉味碎片,终于聚焦在刚刚完成“精准破坏”的三位祖宗身上。
中央那位,面如冠玉,耳垂能耷拉到肩膀上,一身破破烂烂的粗布袍子沾满灰尘,腰间别着两把剑鞘磨损得不成样子的宝剑。此刻,他正以一个极其尴尬的姿势陷在我那彻底报废的鱼缸残骸里,湿漉漉的头发贴在前额,几根倒霉的水草还挂在他的鬓角,茫然中透着点我见犹怜(虽然这词儿用他身上有点惊悚)的无辜感。
左边那位,身姿伟岸,仿佛自带威压结界。一张赤红的脸膛,蓄着长须,那胡子每一根都带着“我是硬茬子”的倔强。他手里紧握着一把……我滴个亲娘祖姥姥!那是一柄长得像加长版铡刀片、散发着幽幽冷光的大刀!刀锋现在正以一种非常危险的角度,深深嵌在我那摇摇欲坠的破书桌里。他一双丹凤眼锐利如电,狠狠扫视着这片被他和兄弟们联手摧毁的灾难现场,像是在搜寻某个看不见的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