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说得对,我挣得没他多。作为三甲医院的主治医师,我的收入在普通人中算不错,但比起他作为医疗器械公司区域经理的薪资,确实差了一截。这也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资本,经济上的优越感让他认为可以掌控一切。
包括我们的婚姻。
但我有他没有的东西,医学专业知识和医院里的人脉资源。在这个领域,我才是掌控者。
换上白大褂,我对着镜子练习了几个表情:悲伤、妥协、脆弱。最后定格在一个恰到好处的苦笑,足够让他相信我一夜思考后决定屈服,又不至于夸张到引起怀疑。
手机再次震动,是陈慕:“今天下班谈谈?”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十秒,回复:“好,晚上七点,家里。”
出门前,我把所有证据扫描存入云端,原件锁进了办公室的保险柜。医院走廊里,同事们投来同情的目光,显然,我红肿的眼睛和憔悴的面容已经说明这个七夕节过得并不愉快。
“阮医生,你没事吧?”护士长张姐关切地问。
我勉强笑了笑:“没事,只是...感情上有些问题。”
“陈慕欺负你了?”张姐立刻皱起眉头。她丈夫是我们医院外科主任,和陈慕打过几次高尔夫。
我摇摇头,欲言又止的样子更坐实了她的猜测。张姐拍拍我的肩:“需要帮忙随时说。”
“谢谢张姐。”我低头快步走向诊室,知道这出戏码已经起了作用。医院是个小社会,消息传得比病毒还快。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陈慕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上午的门诊结束后,我借口去药房,实则绕到了产科。林雪的产检医生是赵雯,我的大学同学。
“稀客啊。”赵雯见到我有些惊讶,“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我关上门,直接切入主题:“我想了解林雪的具体情况。”
赵雯的表情立刻变得复杂:“我就知道你会来问。昨天看到你站在走廊那头,我还担心你会冲进来。”
“你认识她?”
“她是我表妹的朋友,之前聚会见过几次。”赵雯叹了口气,“阮晴,这件事我很抱歉...”
“我要她的完整病历。”我打断她,“包括所有检查结果和胎儿情况。”
赵雯犹豫了一下:“这违反规定...”
“作为医院信息科负责人,我有权限调阅任何病人的病历。”我冷静地说,“我来找你,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最终,赵雯妥协了。林雪的病历显示,她不仅怀孕18周,而且胎儿发育极好,各项指标都优于平均水平。更令我震惊的是,在病史一栏中,赵雯记录着:“孕妇自述此次为第三次怀孕,前两次均以药物流产终止。”
林雪流过两次产?我从未听她提起过。这个总是以清纯形象示人的闺蜜,背地里竟有如此多的秘密。
“她问过胎儿性别吗?”我问。
赵雯点头:“每次来都拐弯抹角地问。昨天还暗示如果是女孩,可能会考虑终止妊娠。”
这句话像闪电劈中我的天灵盖。我突然明白了陈慕母亲“想要孙子”的真正含义,他们要的不是孩子,而是一个能传宗接代的男孩。如果是女孩,林雪就会再次流产,直到怀上男孩为止。
多么肮脏的交易。
5
离开产科时,我的手机响了。李明发来了一组照片,陈慕和林雪在城东某高档小区进出,举止亲密如真正夫妻。照片日期显示,这种行为至少持续了三个月。